这几日他一直在想这件事——薏妁求他考虑的事。
“哼,”他微微转身给自己倒了茶,“黄毛丫头,跟我谈合作。”
其实合作也谈不上吧,他原本也有那个意思,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齐家口碑差,那齐帝老奸巨猾,忽悠人给忽悠上了皇位,真发家靠张嘴。
前朝崩变,末代帝王受人挑唆,又有人里应外合,断了他的路,起义军联合巡逻云起军一举歼灭前朝。
东门会权利慢慢变大,涉及几面几方地区,会中的一些江湖人士也是前朝过来的,归顺于前朝,万事俱备……不过他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是他觉得他老了。
老了,做事情就没有原来年轻时候细了,这种事情万万出不得差错,只要出了差错一切都行将就木。
五十六年,自从他认事以来,他就遵循家训家规,明察秋毫不见舆薪,时间够久,人又固执,没有万分把握他还真不想做。
先把年过了吧。
“又在想什么呢?”
一女人突然推开门,没穿华丽的衣服,简单的绾起发,发丝里已经有了白色,光照出一丝耀眼。
饶文东挺直的背微微一顿,稍微驼了一点,摇头道:“在想给簌簌准备多少压岁钱。”
顾荣芳手因为洗衣服的水冻得有些僵。
“呼……冻死我了。”
她搓了搓手,哈出一口气,手有些红。
饶文东拉过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笑了:“你让下人去洗啊。”
顾荣芳白了眼:“怎么能?那是你前年送我的羊绒衣,他们洗坏了怎么办?”
饶文东给她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喝点吧,老婆子。”
“切,”她喝着水,“老娘比你小十岁!年轻着呢!”
“好好好!”饶文东坐到她身侧,搂进怀里,“你看着像刚成年的小姑娘。”
“这还差不多……”
今年过去,他就六十了,现在的冬天真是越来越冷,什么时候带荣儿回南疆养老去。
京城东南隅,一府宅后院后门的拐角巷,一穿着普通的百姓打扮男人单膝跪在地上。
“大人。”
暗处的人咳嗽了一声,回:“说。”
“雕花影又发了通牒。”
“妈的!”暗处的人骂了句爹,“这次他又要偷什么?”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到:“累丝梅枝映上香,金兮落花耳边红。”
“这又是什么东西?”
“回、回大人,应该是一种妇人戴的耳饰之类的。”
“下次别给我扯这些文绉绉的,搞清楚他要偷什么再传信给我,懂?”
“是是是!”
“滚!浪费我时间。”
这个他妈的雕花影,五年前出来后就每年不定期的偷东西,还全偷一品官以上的货,不管还不行,一个个小姐夫人娘儿门兮兮的屁事恁多。
烦都要烦死了,马上要过年了,还给不给老子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