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国也没再偷听,走到了院子里。
隔了一会对身后的青年道:“江公子,你清楚我们家小姐的病是什么么?”
檐下的男子凝视着他的背影,没有回应。
“此病名满巫,是南疆一个巫蛊师下的蛊,当年苏家跑的那趟镖得罪了朝里的人,他们生意人怎么斗得过政客,论心狠,他们搞政治的绝对独占鳌头……那年小姐六岁,我跟着我师父正好经过偃师,哦就是现在的南平,我师父救了她一命。这满巫,是由金蟹、火红蚁、巨蜈蚣、毒蜂和六眼纱蛛五剧毒出蛊的,最后谁是毒王说不清,但毒王卵被下在了小姐身子里。这种蛊怕寒,遇寒时会迅速蜗居在体内温度最高的地方,当年我师父借千水莲的极寒才压制住了毒性,封了她经脉和内气,但每到酷暑时分身上便会稍有不适,而且心率过快也可能会唤醒蛊虫活动。一旦被彻底唤醒,那蛊虫威慑力极大,不出三日必死无疑,全身尸僵,死后由内灼烧,直至内脏被烧空……”
江沅皱了眉,问道:“这毒可有解?”
“是蛊不是毒,”陈宝国轻轻叹了口气,“若是毒还好,百毒有解,但这蛊,可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
身后的两个人都没有讲话,陈宝国转身向他走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江公子,老奴告诉你事情原委,是想让你明白,我家小姐这一辈子坎坷不平,如果你没有拿真心出来,建议你不要来趟这浑水,如果你拿了真心,我也希望你不要趟这浑水。她死而复生,这辈子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
幸福真的很简单,如果没做好失去的准备,就不要轻易拥有。
“你先回去吧,今日老爷刚回,小姐怕是见不了你了。”
江沅表面上做亢心憍气的潇洒公子已经很多年了,雕花影的名号除了会里知道是他也就只有她了,心里觉得奇怪,觉得她对他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别些小姐待他都负弩前驱敬如上宾,唯独她整日里没大没小的,性子也不如面容那般柔和。
他对那些人冷漠些也说得通,以他的身份,那些官家小姐一个个莫不是另眼相看,换成谁都算是入赘,都不如她一个门当户对的寡妇。
烦得很,总感觉对她是寡妇这件事很敏感,好似心里总有些地方磕磕绊绊的。
去年他也受过大伤,对有些事情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加上这美人骨的后劲……真是雪上加霜。
心里念想杂,沿路随处逛逛,走到了鹤园。
入座点茶,园内还在上演霸王别姬。
江沅环视四周,听着的大多都是姑娘,可能别的号园子里有的在演群英会罢。
明明去找她时还是白天,听了两场子戏再出鹤园天都暗了。
薏妁坐在床头苦思了半日,隔了半天才向她身边的丫鬟招了手,问道:“秦大人回来了吗?”
丫鬟说:“夫人,还没。”
薏妁眼里有些焦急,看着窗外。
丫鬟:“夫人要不先睡下吧,秦大人是去宴席了,估摸着应该会很晚回来,就算回来了也多半是醉的,夫人有什么话可以明日再说。”
薏妁鼻子里冷冷哼了声,最终也只好点头道:“你可别说他醉了,和他共事这么多年没见过他醉,多半都是装的。”
秦谈真的算是千杯不醉,白酒只当白水喝,只不过酒后吐的厉害,相比酒也随着呕吐物给吐出来了。
她收拾了准备睡下,忽然想起什么事一般抬头对丫鬟说道:“你一会去饶大人府上看看他在不在,和他们管事的通报一声我明日有事找他。”
丫鬟嘴上应了一句,替她放下床帘吹灭了烛火。
屋内暗了下来,屋外还亮着炬火,丫鬟套了件披风就急忙出了府去了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