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诗看着极速下坠的木头,四周的景色不断倒退,眼前只剩下医生递给男人的诊断单与男人晕倒的场景。
爸爸,妈妈,等着诗诗,就算拼死诗诗也要回去找你们!
涂诗抢在木头落地前跑到观星台下,她昂头凝望着极速下坠的庞然大物,猛地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胆怯,等着死神的将近。
“不要!”
一道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震响涂诗的双耳,旋即,她感到双臂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在空中翻过一转,直直坠落在地。
“嗯……”
“碰!”
男人的闷哼与重物落地时的怦然巨响同时响在涂诗耳侧,她甚至感觉地面微微震动了下。
“啊!二小姐!”
“大少公子!”
“大少公子,您没事吧?”
听着人群着急地呼唤声,涂诗明了救下自己的人是谁,她一骨碌爬起身,坐倚在地面,眼含怒火转身垂眸看去。躺在地面的男人在小斯的帮助下,才得以起身。数千黑发凌乱地披散着,有几缕黑发沾染了鲜红的血液,与男人白皙的脸庞黏在一块儿。鲜血洒遍男人的全身,额上、脸庞、手臂甚至脚踝处的白袜也被鲜血浸透,向来斐月清风的谦谦公子终于坠入凡尘,沾染了血腥,有一种夺人心魄的脆弱美。
涂诗看着伤痕累累的男人,终是说不出责怪的话,双唇颤抖片刻,她扑向云辞月,抡起拳头不断捶打着男人的胸膛,红着眼眶,把多日积攒的情绪发泄而出,“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救下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好痛,心真的好痛……”
涂诗哽咽了几句,嘴中之话越说越乱,倏然觉得一阵火烧得她胸膛滚烫,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戌时,冬窍抬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走进浅云居的厢房,满目担忧地扫向床榻,却对上一双放空的双眼,顿时大喜,边把手中的托盘摆放在桌,边急急忙忙走向床榻,喜出望外地说:“二小姐,您醒啦!”
涂诗被冬窍高呼的声拉回思绪,她转眸看了眼冬窍,淡淡点头,不说一语。
冬窍见此微微愣怔,二小姐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如明阳耀眼,开朗有时,温柔有时,偶尔也有成熟稳重的一面,却甚少有如现下这般了无声趣,似乎世间众事都搅不起她的半分心神的时候,莫名让她感到心慌意乱。
“二小姐。”冬窍扯起一个僵硬的笑,试探出声,“睡了这么久,您是不是有些饿了?冬窍让小厨房熬了粥,您要不要喝两口?”
涂诗摆摆手,目光落在虽然古色生香,但比起正屋却略显简朴的屋子,微微皱眉,“我这是在哪儿?”
冬窍轻轻一笑,解释道:“姑爷因伤得比较重,被抬去了正屋,云府中的人便收拾了偏房给二小姐入住。”
涂诗微微皱眉,轻声低喃,“云辞月……他伤的很重吗?”双手撑着被褥坐起,涂诗正色吩咐道:“冬窍,你快帮我洗漱一番,我去正院看看云辞月。”
“二小姐。”冬窍似乎有些为难,“云府中人此刻都守在正院呢,其中……老夫人唐氏与云婷也在。”
“哦?”涂诗闻言勾嘴轻笑,漫不经心地说:“在又如何?你还怕我吃了她们不成?”
原本担心二小姐会被唐氏与云婷联手欺负的冬窍:“…”
好吧,是她有眼不识小姐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