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我们一起进去玩玩?”姚武也说。
林宗平只好点点头。
这赌馆门面看起来有点窄,里面却大有乾坤,两进的庭院前后大小十间屋子,统共十几个赌档,玩法有纸牌麻将掷色盅等等,每个档摊前都挤满了下注以及围观的人,骨牌骰子的喧哗声,赌客的叫嚣呼喝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黄福如拉着三兄弟来到一处骰子档观看。
一阵聒耳的骰盅哗哗响过后,当中站着一名又高又瘦的荷官高声喊道:“快来买啦,买大有大买小有小,有赌未为输喽!”
荷官连喊三遍后即刻开盅。赌客及围观的人一下子脖子伸得像鸭子一般,盯住那骰盅。荷官手指捻起盅盖报数:“哗,开三二一,六点开小啦!”
顿时有人发出欣喜的狂呼,有人则发出沮丧的哀叹,这悲喜的两重声浪混杂在一起显得很不和谐。
开了几回骰盅,黄福如和周灿都忍不住赌瘾发作,摸出钞票下注。
“六四二,十二点开大啦!”荷官揭盅报数道。
黄福如摇摇头,他买了小。他不甘心,下回买了大。
“一二三,六点开小喽!”他又输了。
他摸摸怀里,身上的钱已经输清光,只好哼一声:“运气糟透了。”另一档那里的周灿也输了个精光。
走出赌馆,黄福如仍然不忿地说:“要是懂出千就好啦。我能将赌馆都赢下来。”
林宗平说:“听讲要是被人发现,要砍手指头的。”
周灿说,“懂行的人不会被发现。”
走出小巷,四兄弟闲逛一阵子,又到海边呆坐了半天,直到夕阳西斜才回到宿舍。
“下星期说不定运气就要来啦,我们再去一趟?”吃饭的时候黄福如提议道。林宗平暗忖他一定是那的常客,已经滥赌成瘾。他不太愿意跟这种人交往,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遇上戏班兄弟也没理由不来往。还好姚武似乎不怎么赌。
“要赌你和阿灿赌,我跟姚武陪着。”林宗平说。
周灿说:“做生意都有风险,不然人家怎么都说富贵险中求,有时候就是赌运气。”
黄福如说,“平哥,你手头要是宽裕的话,可否借给兄弟一些钱,赢了加倍偿还。”
周灿也附和求道。
林宗平晓得他们也不信自己没钱,于是同意借给每人两百元。
到了下一个星期天,他们又去了那家赌馆。不一会儿工夫黄福如周灿就输光了,林宗平耸耸肩对他俩说:“难怪人说十赌九输,以后就不要做这个发财梦啦。”四兄弟正要离开,忽见几个赌馆伙计狂殴一个后生,边打边骂:“叫你出千,揍死你!”
那后生血流满面躺在地上呻吟着,林宗平见这伙人将人往死里打,不忍心地喊了声:“别打了,他都快要没气啦!”
为首的伙计啐了那后生一口:“把他扔出门外!下次再敢出老千,一刀剁了右手。”
林宗平拍拍周灿说,“看见没有,出千总有被发现的,走吧。”
迈出高高的门槛,见那后生被人拖出来丢弃在街口一动不动。林宗平起了恻忍之心,弯下腰看他。谁知他也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一丝狡黠的笑意从肮脏邋遢的脸上泛起,原来这人是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