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老爸的脾气,要是孙琴晚来两步,后面绝对是让他别怕赔钱,自己千万不能吃亏之类的话。
据他从孙琴口中听到的,是说老爸以前家里穷,爷爷奶奶自小就教育他不要惹事,不然家里赔不起。
再之后,说话从来不敢昂首挺胸的陈建国读书被欺负,上班被欺负,人人都说他老实到家了。
他第一次爆发,是因为老妈被很久以前的街溜子拦住。
孙琴每次说起怀上陈闲的那一天,眼里都有着陈闲无法理解的明亮光彩。
她说那天,老爸把胸膛挺得老高,一字一顿的道:“我发誓,无论再怎么穷,我陈建国也不会让儿子受半点委屈!”
以前陈闲不懂,但现在,看着屈服在孙琴魔爪下的老爸,陈闲忽然懂了。
他做到了。
陈闲打架,陈建国从来没有打骂过他,只给他说,什么样的情况可以干,什么样的情况不能莽。
这样的正义或许有些粗暴,但这是属于陈建国眼中的正义。
陈闲读书,生活费从来都是准时准点,不多,但绝对达到了一般学生的标准。
细细想来,从小到大,他真的没有受过半点来自其他人的委屈。
那内向性格哪怕与生俱来,但生长环境的不同,也没有让他吃过太多亏……
“爸,妈,我走了!”
“去吧去吧,我给你表叔说过了,你到了给他打电话,他会送你去动车站的。”
陈闲用力点头,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
原地,陈建国和孙琴停止了打闹,站在原地,看着陈闲的身影慢慢变小。
春去秋来,他们迎来送往,甘之如饴。
去往合景县城的班车上,已经抽空把行李箱塞进系统空间的陈闲靠着窗户,心绪翻涌。
不管他是去做什么,这一走,终究又是一年。
“等我去总部报道了,一定要先要房子!把爸妈接过去享福!”
不知是第几次在心内许下这个愿望,就着耳机中传来的舒缓纯音乐,陈闲默默消化着胸中清愁。
合景县磁能动车站。
陈闲从表叔车上走下,一脸无奈的转身看着正在后座艰难移动的岩峰。
他走之前明明就和岩峰说好了的,说是动车站集合。
谁知道他刚下班车,还在搜寻表叔踪影的时候。
单手拎着一个宽大布包的岩峰突然出现,从身后猛拍他一巴掌,脸上还带着一副“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表情。
陈闲呆愣半晌,被找到他的表叔叫醒后,不得已,认了岩峰当同学。
直到现在,陈闲都还记得表叔看到岩峰的时候,那副惊讶得无以复加的表情。
他似乎在对陈闲说。
这是你同学?
这他么的二十三岁!?
陈闲硬着头皮解释了几句,大意是说这是班里玩得比较好的一个同学,眼瞅着开学在即,特意从隔壁的上章省跑来找他一起回学校的……
吱吱呀呀磨了半天,身材魁伟得不像正常人类的岩峰终于是从陈闲他表叔的车上挤了下来。
能清楚听到,陈闲表叔那台刚买了没两年的磁电双驱家用小轿车,在岩峰下来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长叹。
话别为人潇洒不啰嗦的表叔,陈闲斜眼瞪着岩峰,想说些什么,可又想到岩峰张口闭口就是拿保护他当借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岩峰好似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热情的给他介绍这炎京的风土人情和壮丽天街。
陈闲不胜其烦,但却毫无办法,谁让别人是总部使者呢?
不会真有人觉得我是故意作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