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似乎还有些迷糊,温院长继续解释道:
“这个种子的起因,来自于我对延长生命的尝试。
你们知道,我一直想与未来的人见上一面。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吗?”
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
一个年老的人,怀揣着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天真梦想。
他究竟抱有怎样一种心情呢?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
起初,我只是借着一个随意采撷的理想,给自己一个进步的动力。然后,随着我越爬越高,看到的风景越多,便越对这个世界的未来产生期待。
与历代的王侯将相、文人墨客一样,我不想早早结束自己的一生。我想看见人类踏足璀璨宇宙的那天,建立起一个又一个宏伟的空间站,踩在星外的土地上,相隔光年之间对话,触摸自然哲学的终极规律。千年前的人们必不可能想象到如今文明的盛况,那么如果我再活千年,又会看到怎样一番风景?会不会更加超越我的想象?
为此,我用我的后四十年,探寻通向未来的道路。
时间的另一头,我想知道是否有我的消息。我等待未来,其实只是等待我自己。
这是与过去的历史相比,已经能让人看到一丝希望的时代,而这个时代,由我来开启!”
本应该无比自傲的语句,却从他的口中平静说出。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十分灰暗,这是幸运地在天灾中留下一两条线路的结果。
“之后的事情,众所皆知。但现在不是给我述说遗憾的时候,继续讲讲我的成果吧。”
“我是脑神经科学与现代人工智能理论的总奠基者。
我在这两条路的交叉上所诞生的最终作品,是一种能够依附人脑神经载体进行的智能编程。它能够学习吸收人类在千万年神经进化上的现成逻辑并重新解构,从一个人工搭建好的程序种子中逐渐成长。
假如我稍作修改,使之完全参照依附者的记忆和人格进行拟合,再将这个成长好的智能迁移出……这个设想,将在我无路可走时作为备用方案,因为目前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最理想的,应该是能将依附者的自我,从自然的未明逻辑,完全转变成人类所能辨析的编码方式,以此便能通过我的技术将人的自我“灵魂”转移到永恒的躯体中。
不过对于这现实和理想间的跨越,我只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思路,具体的我放在了那堆硬盘里,算做附赠品。
其实所有实际操作步骤还只是刚刚走出理论,有一定的风险性。我估计那些过往轮回中的我,本是没多少把握的,打算让你们自己选是否接受我的这份礼物。但现在不用选择了。
你们以后需要用到时,输入’温凭国的K909项目’进行搜索便可。
这份技术我没有对外公开,就和我关于K909的所有设想一样。
多亏我已脱离了需要依靠专利、论文和学术声望谋生的岁月。”
“感谢你们继续倾听我的长篇大论。”
温院长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他静静地等待着两人离去。
姜红城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温院长帮助了她那么多,如果有机会,她肯定是想有所回报的。
但是,却不知道该报答什么。
至少不会再玩笑般地给根棒棒糖——棒棒糖还是从温院长家中顺手拿的。那么,除此之外,她似乎“身无分文”。
她想了又想,决定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