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异更加不忿:“哈,看来他只有坐着等死才是对的。
你这个师父,做得很优哉嘛!他被人设计陷害时,你在哪儿?
他到处找你时,你在哪儿?他冒险回长安时,你又在哪儿?等要请罪,你就来了?”
清和看着乐无异,却丝毫没有生气,眼中隐隐也有怅然之色。
还是闻人羽在旁劝道:“无异,你别这样,诀微长老德高望重,不会不讲道理的。”
乐无异却全然听不进去,眼见人家师父如此这般,他不免想起自家师父,一时更加忧虑、暴躁:“德高望重又怎样?他是夷则的师父,夷则一路受了这么多苦,他却现在才出现!如果换了我师父——如果——”
众人神色齐齐黯然,夏夷则叹口气,道:“乐兄,师父待我,与谢前辈待你,并无分毫差别。”
此言大出众人意料,一时尴尬、意外、好奇,纷纷流露脸上。
清和见状,微露笑意,摇了摇头。
他向夏夷则道:“若非要事缠身,我或许也能随心行事。夷则,为师来迟,另你受了许多委屈。”
夏夷则低头道:“徒儿下山之后,屡遭变故,方才乐兄所言,亦是徒儿心中所想。”
修道中人,一向尊师重道,为贤者隐,为尊者讳,讳莫如深。夷则这番话,不可谓不离经叛道。
而清和竟不以为忤,点头道:“人之常情。”
夏夷则面上微红,惭愧难当:“劣徒知错,如今母妃已去……师尊若求自保,乃至为太华声名计,大可任由劣徒自生自灭,实在不必亲至。”
清和颔首,温声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夏夷则目视清和,平静道:“只是,师尊,徒儿和这几位朋友,要去做一件十分重要之事。请恕弟子眼下不能回山。”
清和略作沉吟,没有立即回答,视线扫向几人。
他率先看向乐无异,道:“颇有义气。”
语中隐含调侃,乐无异听得脸颊微红,扭头不敢与清和对视。
清和望向闻人羽,赞道:“刚柔并济,英风气概,巾帼豪侠。”
闻人羽讷讷道:“前、前辈过奖,晚辈、晚辈——”
却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最后,清和看向阿阮,只见阿阮仍是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活像个横眉冷眼的小青蛙。清和莞尔,果然是没有任何敌意。
而轮到怀朔、慕容紫英二人时,清和只是微微点头不作任何评论。
随后,清和又道:“夷则,你过来。”
夏夷则依言上前,而众人则主动退开了些许。
怀朔并非有意探听这师徒二人的对话,结果只能看到他们嘴巴开合却是半点声音也无。
不多时,夏夷则竟执意与几人道别。
几人大惊:“什么?”
怀朔倒是平静,他友善的道:“咱们不是说好一起去太华山的吗?”
夏夷则只是点头:“师尊已答应会助我取回母妃的鲛珠……回到太华山是我最好的结果!”
说着,夏夷则偷偷看了眼阿阮,又很快看向乐无异道,“断魂草之事,便拜托各位,还望原谅在下失约。”
说完,夏夷则深深一礼。
乐无异、闻人羽二人极为不舍。
而夏夷则竟也是果断,回头没走几步便与清和真人一道,驾驭飞剑身化天际流光飘然而去。
怀朔不由头疼,他知道到了淑妃红珊没死?
不是自己主动坦白,他该不会是在怪我和璇玑吧?
如果……他真要在太华山闭关修行……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