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可就没有一个替罪羊顶在前面了。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狐帝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他第一次打了心爱的孩子。
这一耳光的力度实在够大,玲珑被这股力道带到了地上。寒玉制成的地板透过好看却单薄的裙裳把寒气侵入仙体。
可玲珑此刻的心却比贴着地面的膝盖还要冷。
她从来是个活在宠爱里的孩子。
父帝和母妃从来对她有求必应,她从小到大唯一的不顺心就是压在她头上的长姐。
长姐她简直就是个怪物。
那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很好,毫无疑问的诠释了天才是什么样的存在。
可就是面对这样的天才她也是暗自得意的,嫉妒的同时也藏着不屑。
那个可悲的可怜虫。
玲珑能压过那个女人的骄傲同样来自于父帝的爱。
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如同太阳太阴星的存在,如同日升月落。
然而,玲珑发现她的认知在此刻崩塌。
她不是不后悔的。毁坏祭器是大罪,她知道给父帝添了麻烦。等事情过去之后,她一定给父帝认错。最近她会很乖的,父帝的话都会好好听。
可是,父帝怎么可以打她呢?他从来没有惩罚过她,无论她惹了什么祸不都是说上几句就可以了吗,然后在母妃的安慰下就过去了呀。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玲珑心里冒出些许怨愤又隐隐有些不安。
她的不安实现了。
玲珑第一次发现父帝站起来那么高,眼神那么冷,冷得吓人。
“领百杖,然后……”
“父亲!”玲珑回过神来,之前隐约的怨愤消失取而代之的满心的恐惧。她的泪水流了满脸,没顾得上擦,或者说根本没有发现,只脑海里一片空白。
“父亲!父亲…爹爹…爹爹”她无意识的大喊着,想不出说什么话只无助的重复的对面前男人的称呼。
她下意识没有喊那些符合规矩的,大概是吓傻了,像幼时一样,学了普通人家的亲昵。
她还记得小时候,因为独占欲或许还有羡慕街上玩得时候看到的摸着女儿头的父女间的亲情,她尝试着逾越着喊了父帝。
先是父亲,再是爹爹。
她还记得那时候父帝宠溺的笑容。
这是她的父亲啊,不是长姐的父帝,是独属于她的父亲和爹爹。
“爹爹!”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对着她的泪水,面前站着的男子周身气息温和了许多。他蹲下身掏出帕子替她把脸擦干净,“你这次可闯了大祸”他叹了口气,“这几个月就呆在宫里好好想想吧”
说着,没等玲珑做出反应就站起身挥挥手。
不知隐藏在何处的侍从接到信号无声而出把半坐在地上的玲珑架走,宫殿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只有狐帝背对着座椅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有点涩”赵悠吐出口中的葡萄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像是一场午夜盛宴走向尾声,前一刻还是灯火通明,后一会就是曲终人散,只留下残羹冷炙昭示着曾经热闹。赵悠的表情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开始,欢喜逐渐从她身上抽出,渐渐的什么也没有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和努力就能够得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