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吗?”刘陶在榕榕胳膊上贴上最后一张黄符。
“有点。”榕榕活动了下身体。
“凑合着吧。”
灵禅寺就在金陵城外不远的地方。
一路走过去已经花了不少力气,榕榕扯着刘陶的胳膊喘着气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我们不是道士吗?”
“停一下,”刘陶抹了把汗,“我是,你不是。”
“所以为什么不飞过去?为了吃免费的斋饭你连早饭都没让我吃,我都要饿死了。”
“我也饿。”刘陶摸摸肚子,指着前面的已经显现出轮廓的寺庙说,“你看,那个像不像刚出锅的米饭?”
榕榕拉起他使劲儿跑:“我都闻见饭味了!快走,不然你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刘陶骂她,“女孩子家家的,不许说什么屎尿屁,出来了怎么就不学点好的呢,净学些粗鄙之语……”
灵禅寺的香火很旺,烧香拜佛的人几乎片刻不停,也有不少专程赶来吃一顿斋饭的。
不为别的,就图今天是道衡师父亲自做饭。
刘陶和榕榕跟着人群进了吃斋饭的屋子,屋子很大,旧却宽敞。盛饭的小师父一脸的正经,兴许是听了太多感谢的话,只顾低头盛饭并不回应人。
两人在队伍里抬头张望,终于看到了大名鼎鼎的道衡大师。
道衡大师长得很有大和尚气质,披着袈裟握着佛珠,气定神闲,看了就让人觉得安心和信任。不过用刘陶的话说,那就是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子雕塑味儿,不像活人。
只是……
“他怎么长得和清远师兄那么像?”
榕榕踮起脚扒住刘陶的肩膀小声问。
刘陶身体有点僵,“好像是有点像,我们离近点仔细看看。”
灵禅寺的斋饭确实好吃,刘陶添了五次饭,盛饭的小师父约莫是见惯了他这种人,次次都盛一大碗递过去,不多看一眼,也不带一点嫌弃轻视。
吃饭的屋子里已经没几个人了,榕榕咽下嘴里的腌菜,碰碰刘陶的胳膊,“清远师兄有失散的兄弟吗?道衡大师和他也太像了点。”
“据说没有。”刘陶放下筷子,“不过也可以有。”
“啊?”榕榕懵了。
“走吧,去上个香,好容易来一趟呢。”
上香的地方排队的人更多,人流蠕动地极慢,等到他们上香的时候,日头都把影子拉了好长。刘陶觉得肚里空空,中午的斋饭已经消化没了。
道衡大师就坐在旁边念经,阖着双目,夕阳的余晖穿过门楣打在他的身上,镀着金光,像极了一尊佛。
刘陶听不懂他念的是什么,只是一边规规矩矩地做出一副虔诚模样上香,一边偷偷看他。
道衡突然就睁了眼,微微扭头,扫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放到他身边正老老实实跪着的榕榕身上。
刘陶捏紧了手里的香。
道衡也不看他,偏过头去唤了一个小和尚过来,耳语了几句,便继续念经。
上完香迈步出大殿的时候,刘陶突然回了下头。他看见刚刚的小和尚拿过去两个新的蒲团,换掉了他俩跪过的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