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彻夜未眠的还有晏府江汀院的那位。
晏珍今儿从书房出来就一直神不守着,回到院子里,邵姨娘问她话,她也一句话没说,转身关了门,晚膳也没有吃。
躺在床上,盖着锦被,眼泪浸湿了绣枕,脑子里全是父亲看着她那严厉的目光。
满嘴都是周公子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人才出众,可既然这般好,为何又会到了快三十还没成亲?再如何好,也没法和傅家的嫡出少爷相比,这就是父亲所谓的对她好?
一想到往后自己都要比晏欢矮一头,她就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如在冰窟里,不,她不能比晏欢差,她不能被那个废人比下去!
天光熹微,春茶进屋去,就发现晏珍睁着眼躺在床上,眼下一片青黑,眼皮浮肿的看不出原来的双眼皮了。
春茶吓了一跳,本想问问是出了什么事,可想到晏珍发火时的那张脸,关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用过早膳,晏珍仔细的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见无异样,这才带着已经进她院子好几日的秋茗和冬酒去了父亲的书房。
因她和晏欢的亲事,这几日晏仕贵都告假在家,见她过来,不由一愣。
“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又是什么事?”
他瞥了女儿一眼,扫了扫衣袖,坐了下来。
目光所及,却瞥见女儿身后的两个婢女,不由多看了两眼。
晏珍笑吟吟的上前给父亲磨墨,笑道:“父亲为了女儿的事劳心劳力,女儿过来给父亲打打下手。”
听着这话,晏仕贵心头很是受用,倒是比自己那个嫡出的逆女强多了。
晏珍捏着墨锭的手一松,墨锭就落了下来,砸的刚磨出来的墨绽的四处都是,晏仕贵今儿穿了件崭新的菖蒲文长袍,全被沾上了大大小小的墨点子,气的差点大骂出口,最后深吸两口气忍了。
晏珍一脸惶恐,“女儿手笨,实是无意的……”
晏仕贵嫌弃的起身,皱着眉头甩着袖子。
“秋茗冬酒,你们两个快帮着父亲去换身衣裳!”
晏珍适时的喊着,晏仕贵眉头皱的更紧了。
女儿的贴身侍女,怎好给他换衣裳,说出去岂不惹人笑话?拒绝的话刚要出手看,手上便是一紧,秋茗娇滴滴的笑道:“主君,婢子帮您换身衣裳吧!”
晏珍见状,借口去洗手,转身出了书房。
而此时,酣春阁里正看着料子的晏欢也得了消息。
晏珍一个做女儿的,竟然往父亲房里添人?
她差点“噗嗤”笑出声来,也不知道是说她聪明还是说她蠢!
在晏府这么多年她还没看明白吗?铁打的父亲,流水的姨娘!她竟然指望送两个美貌的婢女就能笼络住父亲的心,真是太天真了。
如果这招有用,那就不会有后来的玉姨娘,莲姨娘了,拿感情去留住薄情之人,无稽之谈。
太师宠妻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