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一场后,棠汐的眼睛毫无例外又肿成了大桃子。
届时霍宗刚从外面回来,下车见到女孩埋头安静地坐在台阶上,佣人们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连一向镇定的金奎这会儿除了叹气就只剩摇头。
大小姐这样坐着,已经坐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不说话,像魔怔了一样。
即便如此,却没人敢上前一步,直到霍宗出现。
“丫头,有什么事干爹给你做主,快起吧,地上凉。”
常年身居高位,这位当家人的身上自有一股无形的威压,棠汐只下意识地抬头,紧接着便听到干爹偏头吩咐金叔。
“今天当值的人,停食一天以作惩戒,小姐何时进餐,他们就何时吃饭。”
话音一落,棠汐猛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因为双腿发麻,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几下。
她连忙扶住一旁的石柱,声音急切道:“我实在是没胃口,您别迁怒他们。”
女孩说话时嗓门洪亮,的确没有被饿着,事实证明,人在心情不好时,绝食才是最科学的自残方法。
五分钟后,餐桌摆满了菜肴。
棠汐努力地往嘴里塞了几根青菜,如同嚼蜡,表情痛苦至极。
霍宗见状不觉笑了笑,“如果实在吃不下,可以考虑先喝汤。”
说罢盛了碗汤放在女孩面前。
“天下没有尽善尽美的事,此番不如意,为何不将心思转换到他处。”霍宗一边说一边翻看着手里的财经报,不多时余光已经从女孩的身上收回,仿佛已全神专注于报纸上的内容。
所谓注意力转移,是让一个人迅速走出悲伤的最好方式。
棠汐望着碗里的青菜,昔日觉得十分爽口的绿色,到了现在却成为她最嫌弃的对象。
诚如朋友,彼时的朋友可能只是她人生里的一个过客而已。
留不留得住,自靠天意。
思及此,棠汐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失联许久的哥们,陆放。
陆放不同于和尚,他极为看重情义,如果不是严峻的客观因素制约,他说过的话绝不会轻易食言。
可整整四个月过去了,陆放不仅音讯全无,连他家的座机号打过去都变成了空号。
棠汐郁闷地杵着下巴,真是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如果可以联系上陆放就好了,她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到帝都来找她。
对了!
女孩眼睛蓦然一亮,她记得临走前自己特意留了村长家的座机电话,号码就写在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处。
等等,校服?
那是以前的中学校服,出发当天被她宝贝似的收进了行李箱,再后来跟着飞凡哥哥来到帝都,然后~行李箱去哪儿了呢?
“干爹,我想回毓山一趟。”
依稀记得自己从勤劳村带过来的衣服全部都放在了毓山别墅的收纳间里。
因为到了新环境太过新鲜,她竟然再也没有看过以前那些旧物件一眼。
有时,棠汐觉得自己还真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
霍宗哪里知晓女孩这过山车一样的情绪,只吩咐金叔说:“安排车送小姐回去。”
“好。”
好在梁霁云事先吩咐佣人务必要将小姐的旧物收好,所以棠汐回到毓山后很快就找到了那件校服,见袖口处的墨迹还在,她连忙掏出手机按下了那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