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汐落寞地返身坐到门槛上，双手杵着下巴望向远处枯黄一片的荷叶湖泊，情绪郁结于心，胸口憋闷地极为难受。

这样的姿势不知保持了多久，久到她双手已经麻木的没有一点知觉。

时间不早，她该回去了。

女孩慢吞吞站起来，回头看了眼背脊笔直的和尚，瘪了瘪嘴不甘心地跨出了门槛。

不过走了几步，便被一道来自殿内的声音打断。

“怎样才算朋友。”

和尚声线里带了些久未开腔的暗哑，丝丝入扣，传入某人的心扉。

棠汐脚步顿住，短暂反应了几秒后，连忙惊喜地转过身去。

“和尚，你刚刚说什么？”

不待对方答话，她便迫不及待地嗒嗒跑进了殿里，即便刚才心不在焉，但她还是将和尚那一字一句都听进了耳朵里。

佛像前，女孩止步于距离和尚半米的位置，她眼睛莹莹发亮，竖起手指条条列举。

“朋友之间应该无话不谈，有什么事不能藏着掖着，不能有秘密。朋友送的礼物不能随意转送给其他人，即便有特殊情况，也要事先征求对方的同意。然后，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嗯......”

棠汐顿了顿，不知该怎么说的好。

她说她想看看朋友的脸，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可是好像对于和尚来讲挺难的。

算了，有些事循循渐进就好，作为朋友她不会刻意强求。

倾吐过后，棠汐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此时看着和尚的背影也觉得格外顺眼。

沉默间前方传来和尚淡淡的嗓音，“你生日那天，我满足你一个要求。”

嗯？

棠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生日，满足她一个要求？

“那......是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吗？”

女孩期待的眼神直勾勾定在对方身上。

“任何要求。”和尚声音里含了些笑意，还有丝丝不易察觉的包容。

大概这就是作为朋友最起码的一点补救，棠汐的笑容一点点放大，仿若在游戏里升级打怪，一路送人头，最后不但没输反而还征服了BOSS。

“行，那咱们一言为定。”

她的生日恰好在圣诞前夕，届时捧着蛋糕过来，一定要当着和尚的面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当然，顺便看看这位神秘的朋友究竟长什么样。

从小到大，这是棠汐第一次对自己的生日有着如此高的期待。

再也不是收着廉价的明信片，却要花钱去请同学吃马路边三块钱一碗的何氏冰粉，也不是回家面对养父母的冷锅冷灶还有掐架后的残垣断壁。

不用忍受一个人除了吹蜡烛却没有蛋糕吃的尴尬局面。

棠汐幻想着十八岁的生日，一定是充满了亲人的祝福，满屋子的礼物拆到手软，最重要的是，能够向和尚提一个过分的要求。

自从后山回来后，穹山佣人们目睹了大小姐全程姨母笑似的用餐，霍公时不时替女孩夹菜，金叔在一旁含笑搭言，一切一切都那样的安宁和谐，充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