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想,天衡子只觉得自己当初万分亏欠清欢。
他不敢想象,清欢一个人捧着珠子看这世界的时候,表情是如何的,也许是落寞,也许是好奇。
越往里走,天衡子就越来越压抑。
清欢的灵海里有一棵参天的大树,树结了不少果子,每一个果子里都包裹了一段回忆。
他和清欢当初的一点一滴都被揭了开来,那些原本他觉得没有问题的事情,如今再看却是如此的冷漠无情。
那时他常年在外征战,清欢作为他宫里仅有的女性自然是受到了整个天界的关注。
不少女仙对她又恨又嫉,有在暗中给她下绊子的,也有流言蜚语中伤她的,她出去采仙果时联合被那些女仙孤立,嘲笑她只是一个没名没分连小妾都不算的玩物,她听不懂她们的意思,只能以沉默回应。
而他回来之后清欢也从不敢向他抱怨…只怕他会嫌弃她,觉得她事情多。
清欢一开始是很向往外面的世界的,因为那颗珠子和那只灵鸟,给了清欢无比的动力和期待。
但是从她在他宫里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清欢就越来越自闭。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清欢性子内敛,不喜欢和外人交际,如今一看,才知道原是这样的。
这些都是他在这些树里看到的。
天衡子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一样,痛到说不出话来。
糖醋乖顺的跳到天衡子的肩膀,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丝丝暖意让天衡子稍稍清醒了一些。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他欠清欢的,他日后慢慢的再补,如今还是先找到稳定灵海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天衡子摸了摸糖醋的脑袋,绕过那颗树往前走。
再往里走,天衡子就越感到凄凉。
而此时糖醋也开始叫起来,那叫声听的天衡子头疼。
“怎么了糖醋?”
糖醋向来乖顺,没事的话定然不会乱叫的。
糖醋从天衡子的身跳下来,咬着他的衣角要带他离开这个地方。
天衡子知道,前面定然是清欢的禁地了。
看糖醋反应这么激烈,天衡子也不敢贸然前,他往后退了退,等心里那股难受的劲儿下去了之后才蹲下身:“糖醋,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你知道清欢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糖醋往后退了退,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天衡子。
天衡子迟疑了一下。
难不成……
天衡子用手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我吗?”
糖醋喵了一声,随后快速的跑了起来。
天衡子跟糖醋,它要带自己去的地方,竟是自己刚才来的路。
糖醋边跑还边往后看看,像是在确定天衡子有没有跟来一样。
跑了半天,跑到了一棵树前面,天衡子记得这棵树,方才这里有个男子背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