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清欢听出了隐隐的怒气,她心里一动,主动凑到天衡子前面,两个人之间距离近的鼻尖都要碰在一起了,她缓缓开口:“那我同知观在一起的时候,知观……就顾及过我的名声了吗?”
看着天衡子逐渐涨红的脸,清欢心里还有几分得意:“还是说知观是觉得我这么做会有损知观的名声呢?”
天衡子脸色未变:“无量寿佛,这红尘俗世于贫道来说不过是一场梦罢了,虚亦假,假亦空,身前身后之名本就是空。”
清欢最见不得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了,还真当自己是道士了?
她缓缓的起身:“就是不知知观同我睡觉的时候想的又是什么。是春梦缱绻呢还是红烛**?”
“总该不会是一场修行吧?”清欢挑了挑眉。
天衡子叹了口气,想要解释点什么:“前些时日发生的事……”
话说到这里天衡子自己都说不下去,若是他告诉清欢自己真的是不自觉的做了这一切,她会不会相信呢?
若不是这事就发生在他自己身,恐怕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前些时日发生的事?”清欢步步逼近:“我的清白都被知观给毁了,知观难不成就不对我负责了吗?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你的道侣,你又要了我的身子,知观难道就不觉得对不起我了吗?”
“还是说知观只觉得对天下人负责就够了,女人……是你可以当成玩物一样作弄的呢?”
清欢知道天衡子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才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要天衡子对她有愧。
“你我非族类,道不同,难以共存荣。”天衡子半天才挤出这么几个字:“你乃是龙女,而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之人,生老有时,病难有时,而清欢姑娘早就超脱五行,为我一个凡人多做停留实乃有损功德。”
“普通的修道之人?”清欢笑了:“若知观还是普通的修道之人,那这世间还能有几个人是有真正实力的?其实知观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吧。”
天衡子摇头:“我不过是将事实摊开了在同姑娘讲。”
“事实?”清欢的血气开始涌,语气陡然变的凌厉:“我只问你,你先前同我的那些浓情蜜意,同我的恩爱无比,是真的,还是假的?”
“难不成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玩弄别人感情的伪君子?!”
容丰刚刚想禀报天衡子外面的帐篷已经搭好了,还未进门就听到了清欢对天衡子的控诉,脚步顿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后来咬咬牙,还是走了。
毕竟是人家俩夫妻吵架,他一个外人听去了多不好?还是假装不知道,给他们守好门,免得等下又不长眼睛的人闯进去才是真的。
而天衡子确实不知如何面对清欢。
他是不喜欢清欢的,可他又真真实实和清欢之间有过那么一段,就这段往事哽在他的喉头,所有话都说不出来。
他明明可以和清欢说大一堆道理,什么阴阳不补,诓一堆话来哄骗她。
可他不想。
若真要说起来,此事还是他有愧于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会做出这种事。
明明是他做的,可他又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真是荒诞又离奇,可又偏偏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