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胡翼走后,山长看着白染还杵在这里,开口问道:“你为何不走?”
白染嘴角一扬,如沐春风,看得山长却心底生出几分警惕。
“山长,那你打算请什么样的厨子?”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山长冷哼一声果然这白染不是省事之人。
“你以为书院是什么地方?”
白染见此便知山长动怒了,说话也谨慎些,道:“书院便是明理是非之地,天下福泽之地。”
“狂言!福泽之地乃是天下脚下,你这番话若是传到其他人耳目之中,恐怕又多惹是非。”
白染恭敬一拜,自然知道自己的言语过于莽撞,“山长教训的是。白染做这样估计让山长以为学生多的是歪着心思,整出这么多事情来。”
山长嗤笑,“你倒有几分自知之明。”
白染装作不知,“山长严重,学生做这些无非是不想着书院之中多有蛀虫,让山长看清而已。千般算计老徐是学生之过,但此人确实言行不一,仗着山长的名号让大家苦着委屈。山长原本是好意,可是他却曲解了山长的意思。学生们可是吃苦,但山长难道不知,若是长此以往,我们如何忍受?这吃食都吃不饱,如何读书?退一步,山长难道不知他们常让外人从外面带好多的吃食。传了出去岂不是说书院苛责?试问以后的书院的名声如何?当然山长也可认为这是白染的狡辩之言,但老徐敛财却是事实。”
山长沉了口气,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之人,闭眼叹息道:“老朽倒是姑息养奸了,随你们去吧。不过这厨子我已经交给管事去做,今日便来,寻的是温家举荐的一个厨子,你们瞧着可好?”
白染没想到山长想的倒是挺周到的,心中极为敞亮,嘴角一扬,笑容明媚动人。看得山长暗叹,一个男子这般好颜色,幸好不是女子。
不过这温家到底是什么来意?忽然举荐了一个厨子?白染实在想不出其中的名头,也不去绞尽脑汁,如今有了一个好厨子,这吃饭顶天地的事,还管其他做甚?
“你说的就是这里?”白染看着眼前一片破破烂烂的院子迟疑地开口道。
钱深也是一愣,他握着手中的信物进退两难。
“怎么回事?”白染看出对方的神色不对,“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这倒是如何说起?我听母亲在世的时候说起这门指腹为婚的亲事,那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谁知一路问来,这地方居然是一个小杂院?你说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你是嫌贫爱富?”白染眼睛一眯,陡然生出几分危险。看得对方连连摆手矢口否认。
“不是这样,我只是怕他们家遭受了什么意外。”钱深面露担忧之色,他出生耕读世家,虽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但也是家世清白,绝非忘恩负义贪图富贵之徒。
白染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不然她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呢。
“既然不是,那我们前去问问才是。”白染正说着,一个穿着整齐但打着补丁的老婆婆佝偻着身体走了出来。
白染连忙问道:“老婆婆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温运的人?”说起来还真有缘分,这钱深定亲的人也姓温,原本想着是不是撞在一块,如今这般光景恐怕不是了。
老婆婆一愣,叹了口气道:“你们啊,来晚了,这温家败了,而且这温家的小姐身体羸弱,正在屋里躺着,而且若不是被逼着嫁给恶霸,毁了容才保住了名节。我啊就看着她可怜才过来照看一下。你们又是谁?”
钱深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顿时羞愧不已。但温家小姐这般的气节却是让他敬佩不已。
“婆婆有理,在下乃温小姐的未婚夫钱深,是我对不住她,让她受如此大的委屈。早知如此,我应当早些回来,也许也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