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弹自唱录制的彩铃突然响起,手机来电显示为张耳东,也就是他那位娇滴滴远方表舅的芳名,那翻箱倒柜出的族谱上唯一一位在世的亲戚,海城二道贩子。
贺东来犹豫片刻后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东来嘛。”
老舅说话了。
“喂喂喂,说话啊,我丢你……”
“耳东舅舅嘛,是我。”
贺东来说话了。
“东来啊,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最近店里生意实在太好了,完全忙不过来,诶这,杠,胡了,哈哈哈。”
贺东来满头黑线。
一阵盲音后,电话又打了过来。
“东来啊,店里忙先不说了,你直接来东大街37号忘忧客栈找我,记住,地址是东大街37号啊,哎哟等下还要出去跑步,我先挂了啊。”
“有事再联系。”
嘟嘟嘟,对方飞快又是一阵盲音。贺东来心里咯噔一下操蛋,一边确保安全,一边骂骂咧咧在手机上定位,良久,城市路线内容很杂,所以一直找不到这个地方。
他赶到外边找了辆出租车,这些门儿清指不定知道在哪旮沓呢。
军舰出动的消息给附近带来了很大的人流量,看着人来人往的浪潮,而贺东来的记忆让他联想到了一些,海底爬出惊骇不已似梦非梦的怪物,他忽然前所未有地觉得,也许有一天人们热衷的正是他们现在所厌倦的。
噩梦中醒来,偶尔也会有一两次记忆的遗失,想到这里,贺东来心里就跟着翻了起来,黑暗的未知恐怖里又是谁要谋杀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还有最诡谲的一个问题,也极其神秘,在可怕大杂烩梦境中无数个时间循环之后,为什么虚无缥缈的深渊中的至高,反复咆哮着绝对不会放过我?
思前想后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似乎……
就是上天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他的大脑眩晕混乱。
贺东来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了。
车窗玻璃遮住大部分的阳光,但还是照亮了一部分贺东来隐藏在阴影里的脸。
在几个风景区瞎转了几圈,司机师傅倒是个实在人,聊的也很开,贺东来却白了他一眼,如果没有看光碟练就的过目不忘的,还真给他忽悠瘸了。
说着就到地方了,东大街也没什么特别,与普普通通的街道无异,除了二次元世界般定不了位。贺东来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掌拍在车门上道了声谢,然后拔腿就跑,逃跑行动训练有素。
一些奇怪的念头极速闪动。
“我没钱吃饭,哪里还有钱坐车?
吃饭不给钱算霸王餐,坐车不给钱算霸王啥。”
他走神的瞬间已经踏入了东大街入口,轻微的阻塞感,让他滑稽的觉得无形中横穿了一道两界之门,但是很快,这一脚,就像踩到了个定时炸弹。
整条街都在爆炸下颤抖。
一蓬巨大的血花飞溅开来。
贺东来的心跳速度已经濒临胸腔的负荷,意识中立刻觉得天旋地转。
仿佛分分秒秒他都可能死去,但身体又和之前一样没有受伤,可是这次相比梦境中的场面更加真实,忽然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天而降击碎了他的幻想。
画面像镜子一样破裂,横飞的碎片突然暂停在空中,如同打开了时间停止器,场景里的破碎声赫然终止,爆炸同样到此为止。
这些交错的变化让他心里猛颤,接着,身子随着冲击波倒飞出去,心跳和呼吸似乎随着时间暂停,耳畔轰鸣。
在停滞的倒飞出去的空中。
他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身体内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似的,挣扎着回头:
瞬间眼前出现了红色的火光,灼烧着逐渐亮得刺眼,仿佛置身于火海,贺东来忽然觉得自己有种非常神奇的能力还没有被发掘出来,火辣辣的芳心纵火的能力。只见下一个瞬间,天上的太阳像是被扭曲了,紧接着像球胆一般地爆裂,亲眼目睹奇异的尸体漂过银河,双臂张开像是悬空的十字架。
他静静的数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这是八翼天使!?
银河裂变,天使脚下正是远古恶魔建造的极尽雄城,而它们来自遥远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