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第五二〇章 温柔的夜

梁绪衡笑笑，朝陈确铮走了几步：

“陈确铮，你现在胆子怎么这么小啊？你身手这么好，还担心保护不了我吗？”

陈确铮正犹豫的当儿，廖灿星也不甘落后地说道：

“绪衡姐，我跟你一起去！”

梁绪衡看一眼陈确铮，摸摸廖灿星的头：

“小灿星，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去了你也帮不上忙，要不是为了收集资料，我才不想去呢！再说了，你要是去了，某人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儿呢！”

廖灿星看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贺础安，他脸上虽然挂了彩，却仍能看到浓重的忧色：

“绪衡姐，贺老师也很担心你呀！”

梁绪衡走到贺础安身边，仰头看着他的脸，轻轻说道：

“你也不想让我去呀？”

贺础安犹豫了一下：

“你愿意当大椿的律师我很高兴，但集园那些人……他们都是些不讲理的，你一个女儿家，我总归是……”

“哎呀，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眼睛看着呢！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而且我会好好跟他们商量的，你就放心吧！”

见梁绪衡主意已定，贺础安只好点头：

“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梁绪衡劝完贺础安，又接着劝廖灿星：

“小灿星，听绪衡姐的话，这趟你还是别去了，我一个人就够让老陈和狐狸操心了，你要是去了，他们俩还要分心保护你，你说对不对？”

廖灿星想了想，终于不情愿地点点头，她突然间想起什么，扯了扯陈确铮的袖子，把他拉到一边，凑在他耳边说：

“确铮，你还记得吗？之前在大板桥，我们帮梁六女……要不我还是给我父亲打个电……”

陈确铮握住了廖灿星的手，郑重地摇了摇头：

“灿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我们不能一遇到困难就想着依赖旁人。我相信，在这个世界，总还是有正义和公理存在的，这次我想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赢一次，相信我，好么？”

廖灿星被陈确铮的话所鼓舞，露出了笑容：

“我当然相信你！你明天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明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宿舍等你和狐狸带绪衡姐回来！”陈确铮笑道：

“哪儿也不去？那可不行！你忘了？明天晚上我们还要去青年会参加舞会呢！”

廖灿星一拍脑袋：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哎呀，贺老师，你要是去蒙自的话，明天就没办法陪绪衡姐跳舞了！”

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玉大椿揪着衣角，垂下眼睛，贺础安注意到了，赶忙说道：

“无妨，反正我也不会跳舞。”

梁绪衡挽住贺础安的手臂：

“我也去不了呀！我这学期选修了太多课程，先生留的功课怎么都学不完，我哪儿有时间参加舞会呀？正愁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呢！正巧现在我们俩各有各的事儿忙，你们就去好好玩吧，回来给我们讲讲舞会上好玩儿的事儿！”

“三剑客”把玉大椿托付给“三朵”之后，就离开了昆中南院。三个女孩带着玉大椿回到宿舍之后，把玉大椿介绍给了曹美霖，事实上曹美霖早已经醒了，只是几番犹豫之后，终于没有鼓起勇气跟室友一起出门，只是站在窗口偷看。四个人围着玉大椿忙活了半天，帮她梳洗干净，廖灿星拿出自己的一件白色的睡裙给玉大椿穿，还不停地夸赞她好看。玉大椿从没穿过这种衣服，穿上之后一动也不敢动，似乎那睡裙是纸糊的，一碰就会碎掉一般。

到了该就寝的时间，大家都争着跟玉大椿挤一个床睡，最后还是廖灿星说服了两位姐姐，理由是青恬姐睡觉浅，很容易惊醒，而梁绪衡第二天要去集园“作战”，她也需要好好休息，而自己睡觉却特别香，总是一觉到天亮，楚青恬和梁绪衡见廖灿星如此坚持，也就依着她了。

可是真正躺在床上之后，谁也睡不着，大家都对玉大椿的身世十分好奇，但玉大椿口不能言，最后索性点亮油灯，四人聚在油灯下笔谈，在大椿的稚拙的文字下，她们一点一点将大椿的故事逐渐拼凑完整了。

玉大椿出生在昆明北边的会泽县，她父亲一家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她祖父是晚清的举人，她的父亲虽然自幼聪慧、文采斐然，可惜他长大后科举制度已经废除。为了生计，玉大椿的父亲在私塾中当教书先生，并与同乡青梅竹马的女子成婚，隔年玉大椿便出生了，母亲却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玉大椿的父亲悲痛万分，因为十分珍爱妻女，一生再未续弦，一力担负起抚养女儿的重担。

玉大椿生来乖巧伶俐，却不会说话，父亲对她疼爱有加，每日教书之余，都会认真教女儿读书习字，他还画得一手好丹青，在他的悉心爱护和教导下，玉大椿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也学会了吟诗作赋、提笔作画。然而好景不长，在玉大椿九岁时，父亲身患肺痨，缠绵病榻三年有余，终究不治而亡。

失去双亲的玉大椿被大伯一家收养，奈何大伯是个烂赌鬼，不光霸占了他们的房子，还赌光了父亲生前所有的财产。大伯母嫌弃玉大椿是个哑巴，平日将她当做佣人使唤，一不顺心便是百般折磨。玉大椿在大伯家委曲求全地住了几年，后来大伯听邻居说女子年满十六岁可以卖给集园，为了还赌债，大伯便拜托邻居从中牵线搭桥，大伯假意带玉大椿出门赶集，借机将其卖给了那老鸨林桂芬。

被卖到集园之后，玉大椿就被关了起来，可是她每天都在想办法逃跑，终于有一次趁着老卢头送饭的工夫冲出门去，就是那一次她在街上遇上了联大的同学们。因玉大椿刚满十六岁，面容姣好，还未经人事，林桂芬一早就将她的开苞夜高价卖给一个常年在宜良做生意的商人。林桂芬在街上找到玉大椿之后，担心她伤情严重不能接客，这才送她去了医院。

晚了一个多小时，还算是连更第六天吧，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