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连连摇头,一时接不上口。
两人在这吊了会书袋,孙极乐一阵风卷了进来,手上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还额外拎了个不锈钢的大盆,憨笑道:“道长,这么多药,药罐子可放不开,我看着这盆不错买了一个,您看合不合用。”
李长夜大喜,连夸他想得周到,接过盆放在地上,对老中医说道:“嘴上千万策难分真伪,下手落一子便见高低,老医师,且看贫道这炼药手段,可堪入眼否。”
说罢先取过一大袋石膏倒进了盆里,信手一指戳上去,那一块块的石膏蓦然一颤,哗地一下,变成极细极细的粉末。
随后只见李长夜双手如风,一般般药物取出,先是取一点含在嘴中,辨一辨药物品质,根据品质高度随增随减,或是一戳或是一揉,那些或硬或软、或大或小的药物,就瞬间变成了粉末。
老中医看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不由惊呼道:“你这小道士,这可是真功夫吧?你这双手,比什么破壁机还好使啊!”
李长夜哈哈一笑,手速更快,也就是七八分钟功夫,那么多药物全部化成了粉末,一层层堆在盆里,五颜六色分外醒目。
他又取过这几只螃蟹,夹在手上一抖,但听嗡地一声低鸣,那螃蟹连壳带肉,全部化为酱泥,落入盆中。
李长夜将大盆一抖,所有粉末抖得均匀,取过蜂蜜打开,一斤一斤注入盆中,手捻着盆边一搓,呼嗡一下,那盆直直飞起半人高,在空中飞转不休,里面的粉末蜂蜜飞速融合,却没有一点一滴溅出。
李长夜立在盆边,低头细看,不时出手加一把力道,这盆足足转了快十分钟,李长夜点点头,轻轻一点,大盆落地,悄然无声,里面一个颜色古怪的大药球,兀自在盆中转个不休,而一股奇特的药香,伴随着大球的旋转渐渐弥漫开来。
所有粉末浆液,尽数融汇入这个大药球之中,其余地方连一丝粉末都看不见。
一个三十多的护士,咕嘟咽了口口水,低声惊呼:“盆净手净,知道的这是在制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华小当家来了呢!”
“老医师,如何?”李长夜笑着问道。
老头儿也不傻,这时候是看出来了,这道士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有道之士,不说这药灵不灵,就这制药的手段,说是魔幻大片儿都不过分,哪里还敢跟他论道?连连点头:“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李长夜道:“其实您说的也没错,我开的这方子,一般医生确实没法用,每一道药材经过我手,或是增温或是降温,其实都有一个处理的过程,最后成药,才能通过外敷从皮肤中吸收药力。”
说话间揭开王存一的被子,单手一招,将王存一再次悬起,左手托着巨大药球,右手开始将他粉碎的骨头快速一一对上,左手就跟摊煎饼侠似的,及时将粘稠至极的药糊往他身上敷去,不多时,除了一张脸,从头到尾给他厚厚糊了一层。
过程中,王存一被疼得生生醒来,但一见是李长夜在忙乎,立刻安静下来,强忍疼痛任其施为。
医生们也看明白了,这其实不就是打石膏嘛,不过医院打石膏先要垫棉花纱布,再用石膏绷带层层包裹,而李长夜则是和刷房子似的,一层层直接往上糊。
没一会就忙活完了,李长夜顺手一道冷气,那些药糊片刻间便硬邦邦,将王存一的断骨稳稳固定在正确的位置上。
他将王存一放下,笑道:“王兄,我能做的我都做了,这几日你自己勤用功,三五日便能大好,至于锻骨练筋之法想必你也有,忍着些痛趁机练练,好处绝不会小。”
王存一武艺高明,这些道理自然也懂,他此刻周身动弹不得,只有一张脸,露出感激之色:“道长救我之恩德,我必铭记在心。只是这几天,我这几个同事,还请你多多看顾。”
周围有医生,他没法说太明白,但李长夜自知其意,当下点头:“都在我身上,放心便是。”
回头对医生们道:“感谢诸位救治,我们还有些事要商量,要不诸位就去忙吧?”
医生们点点头,鱼贯而出,那老中医走在最后一个,到了门口,忽然回头笑道:“小道长,你本事虽然了不得,到底经验不足。病人一躺几天,你没给留给排尿口,岂不是要把人憋坏了,赶快开个排尿口吧,我再叫人那个尿袋给你。”
说罢扬长而去,自觉扳回一城。
李长夜不由失笑,王存一武圣级修为,若是几天内的大小便都控制不住,这身功夫可也真是白练了。
这时江白眉将门关上,回过头正色道:“老王伤重,幸好李道长仗义相助,但是万神道、极恶组窥测在旁,我们还是要好好计议一番如何应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