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压下查看系统面板和安排新伊度的冲动,鞍马裕拍了拍身边富岳的肩膀,问道:
“怎么了,富岳,还在想刚才的事吗?”
富岳端正的五官这会儿正纠结地挤在一起,显然是有心事,:
“老师,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难道是云海这小子在离开前,清除了富岳的记忆?
这倒是为我省下了很多麻烦。
听到这话,鞍马裕眯着眼睛,暗自猜测道。
老实说,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楼兰的事是由大云海引起的。
一来,这对小云海并不公平。
二来,也是他的私心作祟……
【我想保护大家!】
或许,如今的鞍马一族中已经没有人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个盛夏,一个孩子曾在参加族会时,用稚嫩的声音说过这么一句了。
但鞍马裕自己是不会忘的。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更何况,他又不想做什么圣人,只想做一个有能力保护家人的自私鬼——
而已!
“希望……”
“大云海回去以后能好好生活吧。”
望着楼兰的方向,鞍马裕定了定神,然后转身看向富岳,轻声安抚道:
“不要紧的,富岳,我们回木叶吧!”
“……”
“富岳?”
“……嗯好,老师我们走吧。”
……
地下,龙脉密室。
“的确是封印好了。”
检查过没有问题后,团藏等人离开了这里。
等他们的脚步声在幽长的隧道中消散,密室里突然泛起一阵涟漪。
片刻之后,大云海的身影出现在了祭坛前,而龙脉也并非团藏他们刚才看到的那样……
耶拉女王说了谎。
她压根就没有封印龙脉。
“抱歉了……耶拉。”
“我并不打算履行报复木叶和砂隐的承诺。”
“当然,也不打算按照裕大哥的意志,返回未来……”
“因为,在失去所有亲人之后,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大云海嘴里怅然若失地呢喃着,手上也没闲着,他坐在祭坛前,像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画家,摆好画架,拿出颜料和画笔,一面享受着此刻外部环境和内心深处的双重宁静,一面像最开始学画那样,一笔一笔地描绘起来。
大云海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单纯地画画了。
“别说,这感觉还真是快乐呢!”
但是——
画着画着,他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画着画着,他忍不住放下画笔,抱着脑袋呜咽起来。
“云海啊云海,”
“你怎么就活成今天这副鬼样子了呢!”
“爱你的人,你视而不见……”
“不爱你的人随便说些什么,你就那么轻易地信了……
“听他们的话,去伤害那些爱你的人。”
“可是——!”
“为什么不在出现矛盾的时候,坐下来,和裕大哥、和家人们,好好聊聊呢……”
“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嫉妒这个,担心那个,把一切弄得一团糟呢!
“现在好了吧?”
“云海,你什么都没有了……”
呜咽着把画完成,大云海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了上面。
那是一条很普通的街道。
鞍马裕左手牵着水门,右手牵着他,刚从团子店里出来。
小小的他和小小的水门手里都拿着一串三色丸子。
唯一的区别是——
水门在笑,他在哭。
看过这副画后,大云海泪如决堤。
抱着画板蹲在墙角,哭了许久。
直到心中有了决意,他才抹去泪水,来到祭坛前结起了手印。
“魔幻?真至入画!”
随着一声带着浓浓解脱感的轻吟。
祭坛中,散发着蓝色幽光的龙脉顶部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大云海在脑海中想好构图后,先将自己的轮廓画在了上面,接着是一些头发、衣物类的细节,等到最后,在描绘自己表情的时候,他用水门灿烂的笑容代替了自己那张总是哭丧着的臭脸。
画完这副看起来顺眼很多的自画像后,大云海勾起嘴角,发动了幻术!
是的。
他打算舍去自己的身体。
和眼前的龙脉融为一体。
守护这个有鞍马裕、有水门、有族人的世界!
来时,无声。
去时,也无声。
在龙脉幽光的照射下,大云海的身体缓缓崩解,如烟般消散。
而龙脉却有了一股说不出的灵性。
如果鞍马裕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疑惑:
这龙脉,怎么有种云海的机灵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