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老者虽看起来没什么恶意,可云旗却没有放下戒心。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可没忘。
断桥底下,突然出来了个成了精的红薯,任谁都不可能觉得正常。
“咦,奇了怪了。要不是他小子,还有谁能教出你这种怪物?”
“翟升是谁?”云旗忍不住问。
“是我师父。”百里牧歌提前回答,顿了顿接着道,“天海宗,宗主。”
宗主?
云旗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在天海宗虽已半年,却从来不知道,那座天海峰的主人,姓甚名谁。
“姑娘,你也在天海峰修行?”老头扬起脸,上下打量着百里牧歌,接着露出一副若有深意的表情,“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
“姑娘天生丽质,怕是人间绝色,以那小子的风流劲儿,自然青眼有加。”
百里牧歌眉头一皱,声音冷了几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子骂父,则是无礼。师父收我为徒,岂是有你说的那般腌臜心思。”
“嘿,我怎么就骂他了。”老头一听,反倒乐了,“他小子年轻时候,江南三州不知道多少大家小姐,恨不得把自己装礼盒里给送到他家去,说他风流,又不是说他下流。”
他挠了挠脑袋,沉吟片刻:“不过说来也是,他要是活到这会儿,估计也得百儿八十了,你俩辈分是差了不少。”
“够了。”百里牧歌听不下去了,语气不善。
“多谢前辈方才出言指点。敢问前辈,到底是何方神圣。”云旗及时插嘴,避免这姑娘又蹦出什么金句来。
“我是谁。”老头哼了一声,扬起脸,“听清楚了,别吓到。”
“晚辈洗耳恭听。”
“我是神仙。”
“嗯……嗯?”
“我是神仙。”
此话一出,石柱之上顿时静静悄悄。
气氛,有些诡异。
“我说,你们两个小娃,倒是给点反应。”老头敲着木杖,很是不满。
“呵呵,整挺好。”云旗尴尬笑笑。
百里牧歌则是一副看傻子一般的表情,一言不发。
“你们是不是不信?”老头见状,急了。
“哪里哪里。”云旗连忙摆手,“不过前辈既然不愿透露身份,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晚辈明白……”
“老子不是透露给你了吗,老子是神仙,神,仙!”
老头吹胡子瞪眼,接着手中木杖用力点地。
下一刻,原本光秃秃的石面,忽地裂开一道细缝。
一簇翠绿嫩芽,缓缓探出脑袋。
云旗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
催草木生?
他脑海之中,有了想法。
“难不成,前辈您是这剑峰的……土地老……土地神?”
“你刚才是不是想说土地老儿?”老头一瞪眼。
“那哪儿能。”云旗打了个哈哈,抱拳行礼,“原来是土地神前辈,晚辈失敬。”
“等会儿。”百里牧歌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旗,“你真相信他是神仙?”
“姑娘,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老人一挺胸,“你看我浑身上下,哪点不像神仙?”
百里牧歌看着面前老人脑袋上那缕缕蜷曲的毛,张了张嘴,硬是把到嘴边的那句“哪都不像”给咽了回去。
云旗看着她那纠结表情,忍不住勾起嘴角,又连忙咳嗽两声,故作严肃。
要不说姑娘你啊,还是太年轻。
我云旗不光见过土豆成精的神仙,我还见过马成精的神仙呢。
“多谢土地神前辈方才指点。只是不知刚才那三柄邪剑,为何只有她拦得下,我却不行?”云旗没有给百里牧歌继续震惊的时间,径自问道。
“哼哼,这还不简单。”
土地神摇头晃脑,慢慢悠悠开口:
“当然是因为,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