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辞的怀抱给了我最强的安全感的同时,也让我失去了恨的动力和勇气,让我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复仇的意义和价值。
诚然,活着的人是永远没资格替死去的人原谅的,但若原谅,能让活着的人轻快一些呢?
周末,我将傅君辞和孩子放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开车到山上祭拜母亲。
灵山公墓,这是一个拥有几千孔墓穴的大型葬地,无数株松柏纵横交叉的屹立在半山之巅,如挺拔的卫士一般守护着每个亡灵的时间尽头。
我寻到母亲的栖息地,上香,祭拜,然后坐下来看着遗像里母亲慈祥的脸跟她聊天。
“妈妈,时间过得好快,转眼你离开都一年了……一年的时间,物换星移,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变了……你知道吗?”
“妈妈,我跟沈修慕离婚了,我逼着他心甘情愿跟我离婚,让他不得不在财产名录上签字,让他失去了哥哥,也让他整个家族损失惨重……
“每一个欺负过我的人,我都让他们付出了代价,可是我……妈妈……我不快乐……”
“妈妈,你知道吗?我又结婚了,傅君辞……他很爱我,他包容我的一切,心疼我的一切,我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那样宽容那样浓烈的爱……
“妈妈,傅君辞是你在另外一个世界,给我点化来的天使吗?他会在人间呆多久?能不能,让他呆久一点,久到……能陪我过完这一生……”
“妈妈,其实我很害怕失去他,一直……都害怕……”
满地黄花堆积,疾风落叶知秋,一只蝴蝶翩然飞过,轻轻落在母亲的耳边。
我的眼泪随风滴落,一滴一滴渗进干燥的土壤,又被尘埃裹挟着变成一颗颗圆球。
即便世间真的有灵魂,母亲想说的话也已然无法告诉我,而我终究也不能靠着意念沟通阴阳两界,让爱恨各归尘缘。
于是微寒的秋风依然吹着,散漫而萧瑟,枯萎的松柏依然零落,碎碎的铺满脚边。
我站起身离去,带着贪婪的执念和未完的离愁。
下山的时候一辆车拦在前面,黑色,普通的色调,国产的牌子,但从材质的选用和实用型的设计上来看,这是一辆可以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车子。
我停下车,对面车上下来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凭我的感觉,这两个年轻人在穿上西装之前至少经过十年以上专业军事训练。
“小姐,请交出您的手机,然后上车。”
年轻人伸出手,礼貌地帮我打开车门。
“凭什么?”我皱眉,就算是国家公安机关抓人,也得说个来龙去脉吧,无缘无故扣押我手机,这不是非法拘禁吗?
“抱歉,您需要去的地方属于国家保密单位,收取您的手机只是为了确保国家安全,还请您配合!”
年轻人好声好气的解释。我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再为难别人,于是交了手机坐上车,让他们带我驶向未知的目的地。
汽车一路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我的眼睛被戴上了厚厚的眼罩,不知道具体动向。
只知道大概两个多小时后,我被安坐在一张轮椅上,推到一个似乎是大厅一样的房间。
紧接着,我的眼罩被取下来,眼前黑漆漆的一片瞬间消失,入目之处是华丽的欧式宫廷装扮,高悬的暗金色落地窗帘前端坐着一个气质高华的贵气男人。
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保养得宜的脸上颇有几分傅君辞的相似轮廓,一副金丝边眼睛懒懒的垂在鼻梁上,虽不言不语,但周身散发的强烈的上位者的气场还是让我有片刻的不适。
“你就是君辞登记结婚的女人?”男人撑了撑眼镜,锐利的双眼透过厚重的镜片打量我。
我略一沉思,坦率地点头:“是!”
醉卿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