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眨眼即过，虽时间上略显仓促，但因着宫里人手众多，又临时从其他地方调派了些，丝毫不影响它的盛况。

皇宫上下，无一处不是金碧辉煌，隆重到令人眼花缭乱。

生辰宴巳时正式开宴，而宫殿内外，却已然聚满了达官显贵，皆是朝中重臣，不少大臣的家眷则是聚集在了偏殿。

琴音靡靡，笑语喧哗间，宫人有条不紊穿梭于人群中。

时不时添置着点心、茶水。

宫外，丞相府两顶华丽的马车停在宫门口，聿亦柔显然是跟聿清欢杠上了，分明聿清欢的那辆马车行在前头，她硬是赶在聿清欢下马上前，先她一步踏入宫殿。

挽心搀着聿清欢的手顿了顿，小眉头蹙成了一团，“二小姐她……”

“不必理会。”

聿清欢清淡的语调将她阻断，她还另有正事要办。

着实没功夫，同聿亦柔计较。

而丞相府马车来到的消息，不消一瞬功夫，传进了梁贵妃耳中，她浅笑着拂袖离开，留下其它后宫嫔妃，同女眷们闲聊。

聿清欢不过刚来到偏殿，梁贵妃身影紧接着从殿内走出。

视线落至聿清欢身上的衣裳时，她笑容几不可见的一滞。

“清欢，本宫记得……”

衣裳的确是连夜赶制，她并未全程在一旁，时时刻刻盯着，可不代表没有宫人上报给她，她差人赠予聿清欢的那些衣裳中，没有聿清欢现下，穿着的这一套。

梁贵妃一双凤眸眯了眯，在贴身宫女的耐心搀扶下，缓步走下台阶，“今日参加生辰宴，为何不穿本宫送你的衣裳？”

“贵妃娘娘恕罪！”

聿清欢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翻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福下身子，诚惶诚恐道：“臣女并非故意不穿，只是娘娘盛情，生辰宴少则要几个时辰，臣女担心在宴席上，会不慎弄脏了衣裳，辜负娘娘的一片美意。”

“不穿也不妨事，何罪之有？”梁贵妃到底还要维持着她那贵妃仪态，纵使有所不满，仍旧不曾表露得太过明显。

她面上掠过一抹无奈之色，亲昵握住聿清欢的手，“你这孩子，那衣裳本宫赠给了你，便是属于你的，即便弄脏了，本宫也不会责怪。”

聿清欢轻垂下眼睫，怯声应下：“臣女多谢娘娘谅解。”

凭她跟苏凌之，隔着一条人命的仇恨，跟梁贵妃迟早要撕破脸。

在暗地里较劲，总比明着得罪，要好上一些。

她不怕阴谋诡计，反倒怕它们不来。

梁贵妃俨然没打算轻易放过她，略一沉吟，若有所思道：“算算时间，你到化灵峰那地方，已有两年之久，寻常女子到你这个年纪，理应出嫁，你难道不着急？”

“回娘娘，臣女暂时没考虑过，婚嫁一事。”

聿清欢从容不迫答着，脸上不见对她的半点畏惧。

她不接招，梁贵妃也没辙。

梁贵妃幽幽叹息一声，“罢了，随我到前面转转。”

皇上寝宫中，自下了早朝，卫景衍就被他从府中喊来，为他诊脉，他近日精神越发憔悴，卫景衍进宫的次数，也比寻常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