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从睡梦中被逮起来,晏成雪的起床气也是有脾气的,当即给了一路下人一个下马威。
从寝房到晏府大门口,晏成雪都扳着一张脸,活像是谁欠了她好几两银钱没有归还一般。
“有什么事非得大早……”门口,赫然站着晏家三人,晏成雪的起床气当即生生给逼退了下去
脸上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早上在门口说吗?进府一边喝茶一边谈着不是更好。”
晏成雪的话一套接一套,马屁拍的那是一个比一个响;“毕竟像咱晏家人这么天生丽质的,这多吹吹风多站站,苦的也是咱。”
不同的是,这一次晏成雪的马屁拍的范围有点大,甚至还带上了自己,也可以说是不要脸的程度直线上升。
白榕从晏成雪出现的那一刻,双眸就微微一亮,但在听到晏成雪说话时,便又静静待着晏成雪说完。
晏父晏母可没有同晏成雪说话的打算,一人白了她一眼,便相互扶着进了府,整个就是一夫妻恩爱的画面。
拍马屁不成还硬是被拍一嘴狗粮的晏成雪:“……”
悠悠将头转向了晏无霜,便见晏无霜脑袋微抬,指了指白榕的方向。
晏成雪顺着晏无霜的指向看去,在看到白榕时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你怎么来了?”
“小姐,您先喝水吧。”白榕将从晏无霜那得来的水又递给了晏成雪。
晏成雪不疑有它,只当是白榕的心意,当即“呼噜”一口,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
晏无霜用手摁住“突突”跳起的眉心,随意看了眼晏成雪手中的碗,眉眼幽邃。
“姐,怎么了?”觉察到晏无霜的视线,晏成雪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
此时,晏父晏母的离去虽然带走了一部分人,但是晏府大门口还是有不少丫鬟小厮,再加上街上陆陆续续人多了起来,这晏府门口,一时间竟略显热闹。
晏无霜忍了忍,终究是忍不住给了晏成雪的脑袋一巴掌,压低声音对着晏成雪道:“谁给的东西你都敢动,你怕是不想活命了?”
晏成雪一顿,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晏无霜,刚想说句:“我不傻。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我敢喝自然是不担心的。”却生生在晏无霜在露着凶光的眼睛的注视下生生憋回了肚子。
委屈巴巴的呆在晏无霜身边,有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
围看的百姓中渐渐传来指指点点的声音,晏无霜眸光一切,那稀稀落落的几个人顿时鸦雀无声。
“自己惹得麻烦自己解决。”说吧,晏无霜甩袖离去,眼神都懒得分给晏成雪。
晏成雪微叹一声,终是走向了白榕,又看看周遭的那几个百姓,心道:“这些人可真闲。”
“进府说吧。”
将人带进晏府,晏府两扇门一关,彻底隔绝了看好戏之人的目光。
晏成雪亲自倒了杯热茶放在白榕的手中,心中到底还因白榕那凄惨而又有点奇妙的身世赶到怜惜。
“一大早便来,定是沾了不少晨露,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因着怜惜,晏成雪说话时也便柔和了几分。
白榕并不推辞晏成雪倒的茶,细吹几下,放于鼻尖细问闻一下,脸上当即露出一抹纯洁的笑容:“小姐,这热茶真香。”
此刻的白榕,与方才同晏无霜说话的白榕简直判若两人,静立在一旁侍候的丫鬟不由暗暗乍舌,这年头,连表情管理都是个技术活。
晏成雪对着白榕浅淡一笑,看着白榕将一杯热茶细细喝尽,适才问道:“你此次前来,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晏成雪只当是白榕又遇到了困难,但是在这临城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跑来找她。
那曾想,听了晏成雪的问话,白榕便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起身走到晏成雪的面前,面色恭敬地跪下。
“还请小姐收下奴婢。”
晏成雪的手一抖,双腿一软,若非是现在跪着,差点就给白榕跪了。
晏成雪脸上的诡异,连旁侧静立侍候的丫鬟都觉察到了,白榕自是也没有错过,她心中知晓晏成雪这是误会了,急忙开口解释:
“小姐您误会了,奴婢的意思是奴婢想侍候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您帮奴婢出钱葬了家人骸骨。有如再造之恩,奴婢思来想去,只能随身侍候您,为您端茶送水。”
白榕解释了,晏成雪的面上难免露出一抹尴尬,暗暗骂自己一声废物,这都能想到不着调的地方去。
可随后而来的,却是一阵压都压制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随身侍候?你脑袋没瓦特吧?好好的自由人不做,非得当个奴才供人使唤?”
晏成雪的适应能力极好,否则也不会在穿书几日就适应了了书中的生活,只是骨子里,她端的心态依旧是那个来自书外的她。
白榕虽不知晏成雪口中的“瓦特”是何意,却是明白不是什么好词,但是她却不恼,只是认真道:“奴婢的脑袋很好,这个决定也是思前想后才决定的,小姐您就收了奴婢吧,奴婢保证,绝对不会有悔意。”
白榕面上的信誓旦旦让晏成雪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绳结:“你这是何必呢?晏府并不差你一个人,你若是缺钱我可以给你,你若是缺活计,我也可以差人给你找,何必赔了自己的一生做个奴才。”
晏成雪越说越上头,甚至还给白榕分析起了这做奴才的弊端:“做个奴才,没有自由,没有人权,甚至你连走到外边都低人一等,更何况我是个傻子小姐,你一出去,别人只会更加看不起你。”
白榕倔强摇头,丝毫不受晏成雪的话影响:“奴婢什么都不缺,奴婢只想报恩,奴婢可以不要月俸,也不怕别人看不起奴婢,奴婢只想报恩。”
“你怎么这么犟呢?”晏成雪简直被白榕的倔强给打败了,有些头疼地柔柔脑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连找个拒绝的借口都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