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同齐鸢的分别的地方,晏成雪没去特意找齐鸢留下来的人,那人便先找了来。
是一个穿着浅绿衣裙的小丫鬟,她对着晏成雪露出温和一笑,低声道:“晏二小姐,您且随奴婢来。”
同着小丫鬟一起,又来到那个熟悉的空地,走进旁侧雅筑,晏成雪的眉心不住跳了跳。
丫鬟一路带着晏成雪进了二楼的雅间,适才退了出去。
而晏成雪抬眸的瞬间,只见面前一男一女正对而坐,女的正是晏成雪觉得可爱至极的那个小公主,男的……
晏成雪步子微顿,差点就跟着小丫鬟的步伐出了雅间,还好她及时止住了步子,没丢了面子。
一日之内见了两次,两次都同饭菜扯上关系,晏成雪下意识后退一步,却也同时忍住了捂钱的动作。
深吸一口气,面上因着得到的五万两而忍不住的笑意这下彻底没了。
她就说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如何突破皇宫重重重兵跑出皇宫。
晏成雪当即恨不得给自己的脑袋瓜子一巴掌,让你不多想想,现在后悔了吧!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对着二人行了个像模像样的礼,而后晏成雪便像钉子一样杵在屋子里,没有齐云焕的动作也不敢落座。
倒是齐鸢,本想拉晏成雪落座,却因齐云焕轻轻一瞥而停住了动作,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细看之下,其实齐鸢与齐云焕的眉眼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是仅仅是那相似之处,晏成雪怎么看齐云焕都是讨厌的,看齐鸢就是一个小可爱。
站了莫约一刻钟,晏成雪脸上的表情算是挂不住了,尤其是这一刻钟内,齐云焕叫人上了菜,他还招呼着齐鸢一起吃。
垂在两侧的手下意识握拳,晏成雪恨不得一拳招呼到齐云焕的脸蛋上。
突然,晏成雪灵光一闪,一个主意在大脑中形成。
“呀,天黑了。”
雅间内的窗户此时开着,窗外的天空已经慢慢暗沉下来,晏成雪看着,眸内闪过一抹得意:真是天助我也。
晏成雪偷瞄齐云焕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过多的表情,适才继续道:“看这天估摸着是要下雨呀,既然公主殿下跟太子殿下呆在一起,那臣女便先告辞。”
“唉……”一句呼唤,再一次被齐云焕的一个眼神杀给制止住,而齐云焕也终于是不在万分无视晏成雪了。
在晏成雪准备迈开步子跑路的时候,齐云焕开口了。
“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吃顿晚膳。”
晏成雪步子一顿,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齐云焕十八遍,面上却是带着讪讪的笑意,而后不情不愿地迈着小步伐到桌旁,挨着齐鸢坐下。
“原来是等着本殿下亲自开口。”齐云焕一句话,生生让晏成雪面上得到讪笑一僵,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咻”的一下站了起来。
“臣女想到确实有事要忙,便不叨扰殿下。”
说罢,也不带齐云焕开口,一副我很忙的样子急匆匆跑出了雅间,嘴里低声咒骂道:“什么玩意儿,真以为非得黏着你,谁还没有个脾气了。”
屋内,齐鸢看着晏成雪气冲冲离开,到底没敢开口挽留,便只低下了脑袋,掩去面上的黯然。
“齐鸢。”
齐鸢身子一颤,脑袋低的更低了,静静听着齐云焕的训话:“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结交的,你是公主,别别人利用了你你还喜滋滋地感激别人。”
话锋一转,愈加冷冽无情,哪怕面对齐鸢这个名义上的妹妹,齐云焕也不曾拿出半分柔情:“是你母妃拖人找到本殿这来,不是本殿愿意带你来,别给本殿找麻烦。”
齐鸢猛地站起来,抬头一瞬眼里已经染上了雾气,但仅一瞬她便又低下了脑袋,声音微颤,却仍旧固执地说道:“麻烦皇兄是鸢儿的不是,但是晏二小姐……晏二小姐是鸢儿自己请的,不是她自己来找的鸢儿……鸢儿看到她,只是……”
齐鸢说着,话音越来越低:“只是想到了自己。”
“鸢儿若是不那么懦弱,鸢儿若是能够改变……”鸢儿是不是就不会在人前都不敢抬头了?鸢儿是不是就能得到父皇的喜爱了?鸢儿是不是……
余下话语,齐鸢终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低声呜咽起来。
齐云焕眸光微动,却只是抬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并不是谁都能改变,也并不是改变了自己就能改变其它。”
齐鸢一怔,终只是嗫嚅道:“我知道了,谢谢皇兄教诲。”
“方二。”齐云焕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过齐鸢一分,脸上的冷冽就似冬日里的寒风,刺骨冰凉。
一听齐云焕唤方二,齐鸢便有些丧气地低下了脑袋,心中自己这是要被遣送回宫了,她张了张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齐云焕似是感觉到齐鸢的举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说起话来也是让人觉得戳心窝子的疼。
“自己想要的都不会争取?谁又能为你争取?”此刻的齐云焕,就像是一个严厉的导师,说什么齐鸢都不敢反驳。
齐鸢沉默接受一切的模样终是让齐云焕停了贵口,淡然开口遣方二送齐鸢回宫,仿佛他就不认识齐鸢一般。
带到方二领着齐鸢出了门后,齐云焕便又喝了一杯清茶,眸中晦暗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不多时,有些小厮端来赠菜,将桌上不新鲜的都替换好后,便又安静地推门离去。
“巧合?本殿可不信。”面上闪过一抹肃杀,齐云焕将手中茶水已尽的茶杯置于桌上,力道看似不中,茶杯却在齐云焕离手的那一瞬间碎成片块堆于桌上。
“给本殿盯紧了,若是有何遗漏之处,自行领罚。”周遭似乎有风流过,一道细微的声响传入齐云焕耳里,隐隐约约可听见是一“诺”字,而后便又恢复一片沉寂。
随后,齐云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了一抹类似于兴味的东西,可是屋内并没有其他人,是以到底得不到一个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