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晏成雪尚在睡梦之中,便被屋外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所吵醒。晏成雪此人吧,脾气不差,就是有一点儿的起床气,当即脾气就有点上来了,胡乱拿了床边的外衫披上,顶着一头凌乱不已的乌发,像穿拖鞋一般穿上自己的绣花鞋,毫无形象地出了内室。
“做什么?不知道安静点啊?屋内有人睡觉不知道吗?”晏成雪虽然表现的很凶,但是原身就是那种傻白甜的人设,声音什么的也是被作者设计的软软糯糯的。
于是乎,晏成雪这一吼,非但没有起到震慑人的作用,反而由于奶凶奶凶的,直接激一群芳龄少女的母爱。
“天呐,二小姐说话怎么软乎乎的?简直太招人喜欢了。”
“对啊,真不知道之前的那群人怎么想的,怎么会欺负二小姐。”
“可能脑子不行……”
……
一群少女旁若无人的议论着,倒是让尚有些许昏沉的晏成雪清醒了许些,她看着一群陌生的少女,问道:“你们是谁?为何会在此?”
一群少女瞬间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条直线,其中一人出列答道:“回二小姐,我等是大小姐连夜从别庄传唤回来侍候您的。”
“我姐?”晏成雪刚刚起床,脑袋中还是迷迷糊糊的一片,完全没记起昨晚晏无霜那别扭的一幕,听后也便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
那少女看懂了晏成雪面上的意思,便又回道:“二小姐您可误会大小姐了,大小姐其实可关心您了,昨夜您院内的下人方才被清理完毕,大小姐便亲自提名飞鸽传书让各庄的主事人连夜送我等过来,就怕晚了没人侍候您。”
经少女这么一说,晏成雪方才想起昨夜之事,了然的地点点头,也便不再追究几人扰了自己睡觉的事,只开口问那回话之人:“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看看晏成雪,又转头看看依旧排成一线的诸位女子,这一瞬,不约而同一齐跪下,齐声回道:“还请小姐赐名。”
换个主子便请新主子赐名,这是大户人家里的规矩,代表着忘却前主,一心一意侍奉新主,晏成雪才来这个世界没几天,一来又是想各种方法来扭转晏家的结果,那里记得这些个东西。
如今经一众人提醒,方才从原主的记忆力提取了这个,方才好兴致的给她们一一赐了名。
“那你便叫青锦,你叫素梨,你叫……”晏成雪一一指过跪着的人,一一给她们赐了名,而她们足足有八个人,前几个倒还好,后几个差点没把晏成雪的脑袋给想破。
而方才同晏成雪说话的便为青锦,二人虽是第一次见面,晏成雪却莫名对她有了些好感,想着,晏成雪便道:“青锦,你日后便近身侍候。”
青锦双眸一亮,赶紧点了点头:“诺。”
随后,晏成雪打量了一番仍旧跪在地上的一众少女,瞬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都起身吧,日后在我院内,无事不必下跪,当然,这并不构成你们不尊主子的理由,懂吗?”
“懂。”一众少女认真点点头,而后才慢慢起身。
“对了二小姐,大小姐说了,您的院中还差几个粗使婆子,而别庄如今又暂时没有令人满意的粗使婆子,所以大小姐让我转告您,说是你洗漱后便前去找大小姐,大小姐会亲自带您去挑选几个。”
听言,晏成雪抬起手想揉揉脑袋,整个人却在碰到头发的那一瞬间几乎崩溃,随后,她手掌僵硬的在头上先后换了几个地方,奈何入手都是毛茸茸的一片。
二话不说,晏成雪转身便跑回屋内:可丢死个人了。
“你们继续整理行囊,素梨,你去打水,我进去给小姐穿衣梳妆。”
在别庄时,青锦便是被当做一等丫鬟培养的,如今晏成雪点了她做了近身侍婢,也算得上是物尽其用。
经一番梳洗打扮后,晏成雪谁也没带,就按照青锦说的,一路跑到了晏府正门外。
而此时,晏府门口停放着一辆上好的以红木打造的马车,还未靠近马车,晏成雪便闻到了一股子的药味,顿时便觉受伤的肩处隐隐作痛。
忍住扭头就走的冲动,晏成雪欲哭无泪的靠近了马车,还未出口说些什么,守在车旁的一小厮一丫鬟便笑意盈盈的给晏成雪揭开了马车帘。
马车很是宽敞,晏无霜此刻便坐在马车内的右侧,手执书卷,她对面的马车侧帘被揭开系好,穿窗而进的光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晏无霜身前安置的一方小桌,小桌上,两碗中药正朝晏成雪发出“魔鬼般的笑容”。
车帘揭开,晏无霜也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转头看向了马车外的晏成雪,一字一句缓缓道:“昨儿个巡卫在府内发现了一包药材,让府医一看竟是治刀伤的,想着近日府内只有你受了刀伤,便一同熬了,你先上车将药喝了,我们再去牙婆子处买些粗使婆子。”
晏成雪面色一僵,一听晏无霜这话更不想上马车了,扭扭捏捏道:“姐啊,这熟话说:‘过犹不及’,这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我们……”
“晏成雪。”晏无霜的面色蓦然冷了下来,“若是爹娘知道你昨日出去的事,估计就不是一碗药的事了。”
晏成雪:“……”所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
虽然知道这就是威胁,但是晏成雪还真的不得不受了晏无霜的这个威胁,毕竟晏父晏母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晏成雪一咬牙,也不管了,一撩裙摆,毫不淑女的踏上了马车,躬身走到了晏无霜的面前坐下。
晏成雪颤抖着双手捧起一碗药,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姐……”晏成雪撒娇般唤着晏无霜,故意拖长的尾号不由让人骨头一酥。
奈何晏无霜是个不为所动的,连看都不看晏成雪一眼,只冷声说了一个字:“喝。”
事已至此,晏成雪知道这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当即用赶赴断头台一般的气势,抬起药,打算一口给喝完。
奈何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晏成雪的舌头才刚碰到药汤,当即就把药碗放在了小桌上,整张脸差一点就邹成一块了。
看着晏成雪这般模样,晏无霜面上无甚表情,眸内却隐隐有笑意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