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南烟恍然了一瞬，

这时卫彧又道：“抬起头来。”

她攥着衣角，缓缓抬起头，大眼清澈，躬身作揖道：“奴乃新入宫的女使。”

卫彧打量着她，神色平静。

这时身后传来了三皇子的呼喊声，“喂卫彧，逮到了吗？？多亏了本皇子这招引蛇出洞，才让这偷听的人露了马脚，你看本皇子还是聪明的！”

南烟转头看去，就见三皇子一路提着衣摆而来，

他走到她不远处，看到她的一瞬间竟不动了，愣了一瞬才迈步朝她走来，绕着她走了几圈打量着她，

“哎呦京城竟有这样标志的小姑娘啊。”他赞叹道，满眼泛着光，

南烟在他炽热的目光下，下意识地朝卫彧身边靠近了一步，没想到卫彧竟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前，拦住了三皇子的打量，

他蹙眉对三皇子说：“她还是个孩子，收起你那猥琐的表情。”

三皇子指了指自己，道：“你看我是那下流之人？？我不过是看她讨喜而已，再说了现在不是应该问她为何在这儿听墙角吗？”

卫彧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才转身蹲下与南烟平视，问道：“小姑娘，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迷路了，恰巧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这才上前看看，才走过来就被你们听见了，我没听墙角。”南烟眨着无辜的大眼，软软的样子十分无害。

脸色本就冷硬的卫彧此刻蹙着眉，显得更凶了，语气极为生硬，“宫内禁卫森严，即使是迷路，也不该出现在这偏僻之地。”

南烟一时没了话，心里本就慌乱，此番被揭穿，一时想不到其他的说辞，

这时一旁的三皇子走上前，也蹲在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却被她躲开了，他也不气，反倒对旁边的卫彧说道：“你别这么凶，对小孩子要温柔。”

“我没凶。”卫彧淡淡回道，眉头依旧蹙着。

三皇子撇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说了，转头对南烟半哄半骗道：“小孩子要讲实话哦，你说实话哥哥我带你吃好吃的。”

然而南烟根本不上套，眨着单纯漂亮的大眼睛，软软说道：“我就是路过，这就是实话呀。”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一转神又打消了疑虑，转头看向卫彧，眼神似是在说：我信了。

卫彧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小小的南烟，昏暗的夜色下，她赤诚的眼眸过于透亮，仿若皎月。

“你可以走了。”他说，

南烟和三皇子都是一怔，皆没想到一向冷脸严肃的他也会这样轻易放过一个人，

卫彧说完，对上三皇子疑惑的眼神，淡淡回道：“你不说了，她只是个小孩子。”

他站起身，朝前走去，挺拔的身姿犹如巡视黑夜的神明，

三皇子听到这话愣了一瞬，他还是第一次见卫彧这么好说话呢，往日宫里受宠的嫔妃都能被他说哭，就连刚出生的皇子见了他都又哭又闹的，怎得这次对一个女娃这般“仁慈”？

难道是因为他的那句话？啧啧，看不出来啊，他对他这么重要呢？

三皇子俊俏的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愈来愈猥琐，一旁的南烟刚从卫彧的神姿中回过神，转头一看三皇子这幅样子，淡淡移走了目光，转身也离开了。

假山后，三皇子从遐想中回过神，才发现人都走光了，只留他一个人了，他左右看了看两个出口，站起身，腿因蹲久了麻了，缓了好一阵才一瘸一拐地朝卫彧离开的方向走去。

宫里的夜很美，也很冷，宫灯彻夜通明，隐在黑暗里的红墙绿瓦变得沉重，多了几分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