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厍有点好奇，能让刘芒感兴趣的，必定是个很有传奇色彩的人，因为刘芒对普通非战局成员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可是天壤之别。

比如展信。

在刘芒看来，任何低于自己的，都是棋子，可能这个棋子很有趣，所以他可以用旁观者的视角去“看戏”，就像一个玩游戏的人，对游戏的角色都是以上帝视角来看的，游戏里的人物就像棋子一样，应该是消耗品才对。

只有个自己平等的“玩家”，才能值得自己平等对待，如果这个“玩家”很弱鸡，那就是另类的棋子。

“这个人让我知道了神的上限和人的无限，也就是人与神的区别，以及神的缺陷。”

刘芒眼中露出追忆之色，少有的正经道。

“神的极限？”

王厍注意到刘芒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没错，神的极限，曾经我以为，神的终点应该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既便有极限，那便是不算极限的极限了。”

刘芒感慨道，接着说：

“后来我跨越世界认识了他，明白了神的极限是什么，起初和他辩论，我以为，神之所以有极限，是因为神都是孤傲的，独来独往的，于是我建立了非战局，想把神聚集起来，突破神的极限。”

“后来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是吗？”

“是的，神也有抱团的，我发现了一个由神统治的世界，神如同人一样是有阶级的，并非我的世界那样就诞生了我一个唯一神，但他们的未来依旧存在极限，肉眼可见的极限。”

“这个极限到底是什么？”

王厍很好奇，因为就目前而言，拥有了愿力，便等于几乎全能，愿力只需要去各个世界收割，然后愈发庞大，能做成的事就越多，就越接近全能。

“那个人的世界是一个绝魔世界，但我在绝魔世界在那个人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许多神话超凡世界学不到的东西，在此之前，我实在想象不到，一个寿命极限不过百年左右的人，能够教一个寿命无限，游历过各个世界的神。”

“那这么说，那个人算是你的老师咯？”

“这点恕我不承认，只是之前我过于高傲，没将凡人放在眼里而已，放眼现在，我也觉得还有很多凡人能教我很多东西，那我岂不是每个人都要叫老师？”

“也不是不可以。”

“……”

在和刘芒的交谈中，王厍了解了，为何刘芒会很看重那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数百年前，刘芒打破原世界壁垒，开启了游历世界之旅。

刚成为原世界的神，又能够跨越世界，说不膨胀那是不可能的，岂止膨胀，简直就是为所欲为。

还好刘芒并不是作为邪神破界，否则王厍此刻应该是在替天行道了。

既便如此，刘芒也并不是作为一个善神降临各世界。

以无上之资降临世界，收拢神仆，收割愿力，愿力收割完毕，下一茬懒得等，再次破界，如此往复。

以上就是刘芒的行事规则。

后来刘芒碰上了第一个绝魔世界，一个科技发达的绝魔世界。

这让刘芒十分感兴趣，因为在此之前，王厍的印象中，凡人应该最多挽弓射箭，持剑杀人，亦或者匹夫一怒，以头抢地耳。

而绝魔科技世界，凡人能够凭借头脑的发达，数代人的智慧，上天入地，以凡人的姿态，做到神才能做到的事，甚至能超越一些低级的神的能力极限。

而且凡人的基数比起神来，可谓九牛比之一毛。

然后刘芒认识了那个人。

人的感情让刘芒很困扰，因为在成神后，刘芒理所当然的抛弃了原本作为人的感情，理所当然的以神的高度俯视凡人，但那人的情感和短短几十年的生涯获得的知识及感悟，让刘芒很是不解。

为何一个寿命不过区区百载的凡人，可以凭借头脑在可见的将来可能会超越自己这个寿命几乎永恒，游历若干世界的神？

似乎有一道阀门，让神话超凡宇宙可以更为简单的将个体伟力达到极限，让绝魔世界遥望感叹。

而这道阀门，又让绝魔世界的人，可以通过数代人集体不懈的头脑突破，在某一天整体成为神一般的存在。

而这道阀门时好时坏，只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但刘芒是很不解的，因为绝魔世界既便有一天会集体走到神一般的位置，但在那之前付出努力的一代又一代的人，却永远与永恒无缘，所做的一切，只是给了后来的人现成的果实而已。

但那人却浑不在意，似乎并没有一点刘芒想象中的不甘心和懊恼，这让刘芒更加疑惑了。

“凡人正是因为寿命短暂，更清楚自己的极限，才会更努力打破自身极限，每一代人迈出一步，总有一天，会有一代人走上超越神的一步，而正因为寿命短暂，因此不论走到哪一步，总有下一代顶替，继续向前。”

“但是神的起点是你们几十代都不一定能追上的。”

“是吗？如果我们是同样的速度向前走，自然不可能，但当神成为神时，极限便可以看见了，速度就慢下来了，而我们人，会一直不停的前进，因为我们没有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