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走了半日,人困马乏,孟良见前面一个大树林,便道:“咱们在此歇一歇脚。”
余婆婆道了声是,和九天九部诸女分处歇息。
孟良入得林中,观看之间,只见树影里一个人探头探脑,向他们往来。
几日来尽杀为恶之人,余婆婆喝道:“哪里来的剪径盗匪,快快出来受死。”
只听得林子里那人也是喝骂道:“你这婆娘好生厉害,我只在此安歇,哪里是剪径的强人。”
“这声音好生耳熟。”
孟良听罢,出声道:“请爷台出来一见。”
“咦,好生耳熟的声音。”
林子里那人也是一惊,阔步走了出来,见之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压服惊马的大汉。
自他去追那暗器伤马的贼人后,便再没见过。
两个人再相见了,同到一棵树下坐定,孟良问道:“好汉追到那人没有。”
这人一拳垂在地上道:“俺追那厮到了城外,把他好生教训了一番,正要扭送官府的时候,这厮几个同伙围了上来。”
“说来惭愧,那日我肚里饥饿,跟他们斗了十几回合,没了力气,只好扭头便跑。”
“后来吃得饱了,寻到这些鸟人踪迹,正想要料理他们,哪知慢了一步,先给人杀死了。”
孟良道:“这些人死在何处,是给人用兵器杀死的吗。”
“不是不是。”
大汉挥着蒲扇般大手道:“他们死在东去三十里处一座废庙,是给人徒手杀了。”
孟良一听,暗道:“不知是哪位侠义之辈。”
两人道尽了所知之事,大汉顿时叹息道:“好一个刚烈女子。”
他一口烈酒入腹,道:“俺姓鲁,单名个达字,敢问兄弟姓名。”
“好汉莫非是渭州人氏?”
孟良问出口,鲁达道:“正是正是,兄弟怎知我是渭州人。”
“说来巧了,前些时日兄弟遇到几个渭州商人,说起过仁兄大名,只道是名震关西,无人不晓。”
“说笑了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名震关西。”
孟良当然不是从什么渭州商人口中得知,他心中想道:“这人正该是日后的鲁智深啊。”
当即也说了姓名,鲁达家中尽是公门人物,于江湖事所知不多,因此于他恶名从未听过,只道是个颇有侠义之人。
两人交谈甚深,鲁达越说越喜,当即提出结义。
宋人结义结社之风十分浓烈,孟良也不推辞,当即拜他为兄。
鲁达还不是日后的鲁提辖鲁智深,现下只有一十九岁。
天色渐晚时,孟良便问道:“哥哥欲往何处。”
鲁达道:“月前我爹差遣我去东京一行,此刻正要回家。”
孟良瞧他说起回家时面露不愉,又想到刘都头之事。
于是提议道:“哥哥一身好武艺,不如暂替刘都头,扫平这小县周边的贼寇。”
鲁达眼睛一亮,起身道:“说得正是啊。”
“凭俺这把子力气,当个都头绰绰有余。”
两人又喝完剩下的半袋子酒,起身互相道别。
临别之时,孟良看他未带兵器,便取出玄铁剑相赠。
“兄弟,这剑好生奇......沉重啊。”
鲁达本见它黑黝黝,大感奇怪,岂知一入手,重量更是大出意料之外。
剑锋直垂向地面,他天生神力,使出力气,便举了起来。
“这剑乃是玄铁所铸,我见哥哥力气大,用之正合适。”
鲁达啊了一声,道:“这等贵重,俺可承受不起。”
“兄弟,你拿回去吧,我用着这剑也好生用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