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杀桂大会也是一盘散沙,奈何不了吴三桂。”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儿,但始终没个方案。
陈近南沉吟中,目光扫过诸位香主,待看到孟良之时,见他作沉思状,不禁心中一动,开口说道。
“孟兄弟,你瞧你似有些见解,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
十人目光齐聚在身,饶是孟良脸皮厚,也不禁赶紧坐直了身子,两手抱拳道:“回禀总舵主,属下确有些想法,只是怕说出来惹诸位前辈恼怒。”
“无妨,大家都是自己人。”
孟良应道:“是。”心中又道:“只怕一会儿你们就要骂我了。”
当下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杀吴三桂确是一件大事,也是件应当做的事,但我细细想来,这人却是不能杀,也杀不得。”
他这话当真是石破天惊,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
玄水堂香主林永超当先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大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与那吴三桂有亲。”
方才众人痛骂吴三桂,商量如何杀吴三桂时,唯有孟良不发一言,此时他说出这等话,不免让人怀疑起来。
林永超正要再发作时,陈近南摆手道:“林贤弟暂且息怒。”
“我相信孟兄弟必有深意,咱们继续听就是了。”
孟良一阵无奈,心道我早知会被你们骂,但神色仍是平静,继续对众人说道。
“杀吴三桂固然重要,但我们首要的目标是什么。”
这一问,在场十人顿时愣住了,不知是什么意思。
“咱们的首要目标就是反清复明,光复汉家江山。”
“这和吴三桂又有什么关系。”
林永超仍旧愤愤不平,孟良不答,反问他道:“林香主,吴三桂在云南根基如何,有几万人马,有多少猛将。”
“这狗贼兵马不少,足足有十万人,麾下多是百战猛将,把云南打造得跟铁桶一般。”
“如果吴三桂起兵反清,与清廷胜负几何。”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但林永超又道:“可那吴三桂怎会反清,他是鞑子朝廷的平西王,忠心的很。”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般想法,心中均想,他怎么会反清。
陈近南忍不住说道:“我以往每每思及此处,也有一般想法,可那吴三桂当真会如此吗。”
“总舵主,吴三桂将云南紧紧握在手中,无非是想学本朝沐王爷,世镇云南,让吴家永远做平西王,鞑子朝廷对他的想法一清二楚,断然不会答应。”
“顺治二十年,鞑子便收缴了他的平西大将军印,近来年仍旧不断对云贵两省派出官员,试图剥夺吴三桂的权势。”
“可不久之后,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就会娶鞑子公主做老婆了,那可是小皇帝的姑母。”
说话的是长房蔡德忠,他话一出,忽然想道,吴三桂此人心狠手辣,一个鞑子公主算得了什么。
因为某些原因,建宁公主转变成了历史上真正的建宁公主,也就是顺治皇帝的妹妹。
“联姻之事,乃是权宜之计,小皇帝刚刚除去鳌拜,根基未稳,必然要安抚吴三桂,以免他趁机造反。”
众人听完,颇觉有道理,按下刚才愤然的心思,又听孟良继续说。
“眼下鞑子在北方渐趋稳固,唯有南方仍为三藩占据了大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再者,鞑子高官大都深为忌惮汉人,吴三桂是汉贼,也还是汉人,他欲做实权王爷,岂可为清廷所容,我苦思良久,吴三桂必然反清。”
“这人深谙兵法,能征惯战,待他起兵与鞑子杀个你死我活之时,我等趁机举事,反清复明岂不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