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木板车一并推了出去,外面已经大乱,一队一队的官兵正在往康王府而去。
到了天桥,众人分散开来,孟良身旁聚着的好手最多,各式打扮也最多。
一路上遇着官兵就躲,也没露出马脚,安安稳稳出了京城。
出了城后,天地会众人领着孟良在城外奔走了许久,直到天黑,进了一间大宅子中。
到了这宅院之中,那长须飘在胸前的关安基道:“小兄弟,到了这里就安全了,你把那鳌拜交给我吧。”
“正该如此,只是不知天地会众位豪杰拿他的尸身要做什么。”
孟良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必须装作不知道,让他们自己说出来才可。
他一边帮衬着将鳌拜尸身取出来,一边听关安基和数位汉子说青木堂的尹香主之事,茅十八也参合其中,不住地骂鳌拜。
茅十八还未加入天地会,却已如加入一般,天地会众人并不避讳他,显然已当作待定成员了。
孟良心知此刻自己四人也是如此了,今晚还要抓住机会,登上青木堂香主之位。
“不知小兄弟你们冒险杀鳌拜,又是为了什么。”
“说来话长,我瞧贵会正要办大事,还是稍后再说吧。”
此刻他们已将鳌拜尸身抬去了别处,引着孟良等人到了后堂之中,但见极大的的大厅之中,黑压压地站了不少人。
这些人正往头上缠着白布,或是往腰间系着白色腰带,还有人不断地从外面往里赶。
关安基道了声好,便去戴孝了,孟良四人也把白布一缠,寻了个角落,安静不言。
中国向来注重礼节,于红白事更是庄重。
接下来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都在祭奠已逝尹香主,鳌拜人头上祭,众人嚎啕大哭。
气氛肃穆,又带着悲切,令孟良不禁感慨,古人于义气真是看得十分重。
但有那么些时候,又给人奇怪的感觉。
比如现下发生在眼前的争吵,孟良都不禁头大了,他作为斩杀鳌拜的正主,先是被拉过来受两百余人瞩目。
随后又在互相不服的吵闹中被晾在一旁。
孟良重新站在边缘,听他们一言一语争执不休,又是粗口又是要动手打架,颇觉得好气又好笑。
自古以来,要想做成大事,首先便要团结内部,力往一处使才行。
最好的例子便是三国时候蜀汉,所以刘备才被称为世之英雄。
这盘沙子能反清复明成功,那才是见了鬼了。
孟良心中一边吐槽,一边保持微笑,他在陈近南到来,只有这位总舵主才能终结争论。
正当他以为会继续头大的时候,纷乱之中,忽有一人冷笑道:“咱们都在万云龙大哥面前发过誓,手指上刺过血,亲口说过哪一位兄弟杀了鳌拜,为尹香主报了大仇,便奉他为本堂香主,听从号令,决不有违。”
“我祈彪清说话算话,决不是放狗屁。”
众人一时静了下来,又把目光转回了孟良脸上,“小弟不是贵会中人,自然当不得这香主。”
大厅上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还是那位祈彪清正色问道:“小兄弟为何要杀这鳌拜。”
关安基也紧跟着说道,“正是,方才事多,眼下小兄弟可以明说了。”
孟良看了看他们,于是打算把全真派杨道士的故事说了出来,他从头说起,只说如何发现古墓,发现遗书,并未提及武功。
全真派的往事他记得甚是清楚,从潼关大战到终南山被围,古墓如何给清兵轰炸开了,十几名全真道士与鳌拜同归于尽。
孟良所知甚多,遗书中不明之处也给他越说越清楚,此刻听来,众人无不动容。
“我年纪虽小,可也深知鳌拜这厮残暴无比,害了不少汉人英雄,自那日起,我便和他势不两立,誓要杀他为全真门人报仇。”
“说得好啊。”
满堂一片掌声,白万元和两位师兄都甚觉脸上有光,这杀鳌拜虽然冒险,却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