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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嘈杂的声音如烦人的蝇虫般围绕在陈远耳边,令他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根据这些人的神态与穿着打扮不难猜出,那个肩扛大刀,走路嚣张的刀疤男子应该是长期在刀口舔血的佣兵;
那几条簇拥着兽车前行、看谁都像敌人的精壮汉子应该是负责押送货物的商会成员;
还有那个被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嫌东嫌西的白衣青年,想来是某个金贵的世家子弟。
除此之外,路上还有更多匆匆赶路的行人,他们不言不语,对周边的人和事保持着警惕。
“真是个鱼龙混杂之地啊。”
陈远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下意识将蓝溪护在身后,然后避开迎面而来的刀疤男子,远离气势汹汹的商会队伍,最后才迅速超过白衣青年等人。
“爹,你也太谨慎了吧!”蓝溪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小声嘀咕一句。
“这也叫谨慎?不过是最简单的‘边缘OB法’罢了。”
陈远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刀疤男子的戾气很重,极易与人发生口角;
商会队伍担心货物被劫,谁若不小心靠近,难免引起误会;
至于白衣青年,平时顺风顺水惯了,一点点不如意的事就会令他动怒,徒增是非..嗯?”
他话音刚落,便发现女儿如痴如醉的看着自己。
“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不是!”蓝溪将脑袋要得跟不浪鼓一样,“爹,我是在想,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在胡说八道之际依然保持面不改色的本领。”
“嘶--”
闻言,陈远顿感牙根隐隐作痛,正思考如何在‘思想早熟的女儿’面前找回场子时,身后突然传来骚动。
转身一看,竟是之前那名刀疤男子在和另外一名相貌粗狂的男子激斗,吓得附近行人连连躲闪,但仍有无辜者被刀剑波及,血洒当场,哀嚎不止。
“我说什么来着?”陈远用胳膊肘碰了碰女儿,洋洋自得。
“巧合而已。”
蓝溪恼火的翻了个白眼,再定睛看去,却发现打斗中的两人在辗转腾挪间,距离商会队伍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碰撞货物时,队伍中的五六人二话不说,抽刀就上,场面彻底乱作一团!
见状,陈远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分明就是在配合自己演出,给女儿来了一堂主题鲜明的社会实践课啊!
他用眼角余光看向蓝溪,后者满脸不服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的实在太可爱了。
吼—
恰在此时,一道撼天震地的兽吼盖过了所有声音,陈远循声一看,原来是混乱中,不知何人砍中了拉车的蛮牛,那异兽吃痛发狂,竟是挣脱了缰绳,径直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怒冲而来。
其速度之快,让人难以躲闪。
“爹!”蓝溪被吓得嘴唇发白,紧紧拽住陈远的袖子,双腿像灌了铅一样难以动弹。
陈远也是心急如焚,左顾右盼之下,发现两边早已挤满了围观之人,根本难以在蛮牛撞来之前脱身,可他又不能强行躲闪,因为身后是他的绝对禁区!
“待在我身后!”
关键时刻,他不敢多想,向前一步跨出成弓形,腰部发力带动双肩,再一拳稳稳砸向蛮牛头部。
砰!
这一拳的力道难以估量,似乎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然后所有人便骇然的见到,那以力量奇大而著称的蛮牛竟是被青年朴实无华的一拳给掀了个底儿朝天!
与此同时,一条亮晶晶的鼻涕从失去意识的蛮牛鼻尖甩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准确无误的拍在了白衣青年的脸上。
后者瞬间石化!
空气微凉,气氛尴尬。
“找死!”
白衣青年何曾经遭遇如此龌龊之事,当场就要暴走,却被一位灰袍老者死死拦了下来。
“你拦我作甚?!”白衣青年不敢张嘴,只能含糊不清的质问道。
“少主息怒,那人不简单。”灰袍老者将声音压得极低。
“就因为他打翻了一头发狂的蛮牛?”白衣青年不满,“这种简单的事情,你可以比他更轻松吧。”
“的确如此。”灰袍老者没有否认,“但我方才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倒是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娃子有几分修炼天赋。”
“也许只是个空有蛮力的普通人而已。”
“少主,再过两日就是缙云宗的入门大比,所以这段时间的落阳城并不安生,藏龙卧虎之辈比比皆是,咱们稳妥行事方为上策。”
白衣青年沉默片刻,一抬头,便见到陈远二人像是脚底抹油般早已溜进城内,期间更是一步三回头,一副生怕被人追上的胆小模样。
就这?还藏龙卧虎?!
他越想越气!
“我不管,反正这口气我是咽不下的,你若害怕,我就让父亲大人重新安排人手!”
听到‘父亲大人’四个字,灰袍老者顿时一慌,赶紧招来一名随从,
“去,给我好好探清他们的虚实,老夫今晚就把那小女娃抓来给少主当奴仆。”
“另一个呢?”白衣青年提醒道。
见状,灰袍老者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必杀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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