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半年有余,济王再回京师,当初和父皇许诺的彻查军粮贪墨案毫无进展,不知朝堂诸人又做何种刁难。
京师城门,六部官员齐来迎接,济王扫视一圈并未发现俱宠惠身影,脸色微变。
吏部尚书王维仕马上明白王爷的意思,答道:“丞相欲与我等一起前来迎接王爷,怎料淑妃娘娘有要事召见。”
随行官员随声附和,“是,是,丞相确与我等一起前来。”
济王话中带刺道:“王尚书察言观色之本领见长啊,本王还未问话,你就答得滴水不漏。”
王维仕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声回答道:“为臣之道本就是提前洞察先机,为主上分忧解难。”
秀成暗想:京官的脸皮都练就的如此之厚?
王爷威严看着跪在马蹄下的百官,谁是忠谁是奸心里十分明白,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机,收回心神,王爷翻身下马,扶起为首的吏部尚书,说道:“王尚书不愧是人臣楷模,深得父皇看重。”
王维仕面对王爷夸奖,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激动,平静的答道:“王爷谬赞。”
崔羽和手下坐在不远处的茶摊喝茶,陪坐在一旁的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女子给他介绍每位官员的情况。
“这是吏部尚书王维仕,善于察言观色,机巧善变,深的大渝皇帝的信任,此人酒色财气样样不沾,处理完公务回府后从不见人,被皇帝赐匾‘人臣楷模’,我们暂时没有收买他的筹码。”
崔羽细细端详此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长得倒是相貌堂堂,丰姿英俊,须发皆黑,正值壮年,身着紫色大袖长袍官服,头戴乌纱帽。
崔羽摇头道:“十年寒窗苦读,不为利即为名,他既然酒色财气不沾,琴棋书画未必不动心,名士嘛!千古留名他们最擅在意,多在这些方面下功夫。”
女子闻言心领神会,佩服道:“公子果然聪慧。”
远处以内官飞马而来,“参见王爷,淑妃娘娘听闻王爷今日回京,特命老奴请王爷入宫用膳,以解娘娘思子之情。”
王爷道:“曹公公转告母妃,本王稍后便去。”
“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世以文,奈何大渊敌寇屡犯边界,无奈戡乱以武。辅国将军陈洪绶临危受命,拒歼敌凉城之下,收复失地百十余里,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朕念尔等将士劳苦,准城外扎营休息。钦哉!”
陈将军领旨谢恩!
副将们愤愤不平,凭什么城外扎营,没有提封赏之事。
陈将军说道:“陛下自有决断,我等遵命即刻。传令下去,立即城外扎营,再有妄言封赏者军法论处。”
济王宽慰道:“陈将军放心,本王即刻进宫面见父皇,问清原由。”
“老夫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将士们……”
“本王明白,万请将军安抚军士,等候本王消息。”王爷又对秀成说道:“我先进宫一趟,向父皇母妃提及婚事,稍晚回来陪你,你先回王府。”
秀成在桂良的陪同下回到王府,王府所在与王宫不过一街之隔,处在京城中轴繁华地带,现在时刻巳时,街边商铺开门迎客,流动摊贩来来往往,叫卖声不绝于耳,人人表情喜悦,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的女子挑选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一些氏族子弟坐在酒楼喝茶逗鸟消遣,京师一片繁华景象,与战场上尸骨遍野/血流成河形成鲜明对比,尤其是刚从战场回来的、见过生离死别的秀成,看到这些氏族弟子无所事事、作威作福不由怒火中烧。
桂良看出她的不忿,说道:“氏族子弟都是这样,仗着先祖们在战场上攒下的军功,分赏的土地,不劳而获,日日笙歌,吃酒狎妓,没人能管得了他们。”
秀成问道:“那皇上就由着他们?”
桂良无奈,道:“这都是大渝国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爵位世袭罔替,不当兵也不用纳粮。”
秀成心中不服,感到气愤,百姓儿子战死沙场才得银五百两,他们每年白白拿朝廷一万两俸禄,还不纳粮不当兵。秀成道:“规矩都是人定的,等我面见皇上,定要提及此事。”
桂良自从知道秀成身份,加上王爷对她爱慕,而她确有过人之处,桂良对她的态度转变颇多,甚至把她当自己妹子看待,听到她要为此事出头,断然拦下。
”皇上对此事早就洞若观火,为何一直隐而未发,其中必有蹊跷,和王爷商量后再做决定不迟,你刚到京师,朝堂上派系众多,稍有差池就会被其利用,万事少出头为好,王爷自有决断。”
秀成点头同意,一切事情待王爷回府再做打算。
“小娘子,别走啊,陪大爷玩玩。”
刚拐进王府这条大街,就听见一男子酒后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