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要赶我走。”月如的眼泪夺眶而出,心里发誓以后舍了命也要护着小姐。
“那便不走。”苏兰芝帮月如擦去泪水,柔声说道。
一下马车,景笑天就看到荀觅在祁王府门前焦急地走来走去,便故意调笑道:“荀侍卫是在等人吗?”
“你——郡主,你怎么能?”荀觅双手攥拳,又不好发作。
“荀侍卫,这事可怪不得郡主,要怪就怪你自己。”青禾赶紧打圆场,“出府前郡主和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不搭理。”
“有这样的事?”见青禾说得煞有介事,自己这几天的状态确实也不好,荀觅将信将疑。
“可不嘛,荀侍卫的魂好像都被谁勾了去。”青禾火上浇油。
“我——”碍着一旁的景笑天,荀觅竟被青禾噎得说不出话来。
“荀侍卫不必自责,我们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吗?荀侍卫公务繁忙,想来也无暇分身,往后青禾陪我出府便可。”景笑天轻飘飘地说完,挽着青禾大大方方走进了祁王府,把荀觅晾在了那里。
秋水苑内,景笑天与青禾对膝而坐,从苏启正的苦主找到青玉堂开始讲起。听完事情的原委,青禾双眼滴溜溜地乱转,“我只知道王爷寻到了一个酷似安宁郡主的江湖高手,没想到还有这些曲折。那师父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你若是我,会怎么办?”景笑天说得累了,靠在了躺椅上。
“杀了苏启正。”青禾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那里比划,“不,师父你不会,这不符合你的风格。”
“教训苏兰芝,这个有可能。”青禾眼睛一亮,旋即又摇头,“但不是眼下。依师父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青禾一拍双手,“去找柳公子!”
景笑天乜了一眼青禾,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徒儿,深得我心。不过我看你今日也被吓得不轻,往后你还是乖乖呆在王府更好,不用跟我出去担惊受怕。”
“别呀,师父,你都说了我是可造之材。”青禾尝到了甜头,做起了女侠梦。“凤栖府柳公子。师父,明日我们便去凤栖府可好?”
凤栖府柳公子,凤栖府柳公子。景笑天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突然一道灵光乍现,原来是他!怪不得那天觉得面熟,原来是在苏启正的寿宴上见过,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不,明日我们先去妙音阁,记得把那只小傻鸟拿上。”
“这又是为何?”青禾不解,突然记起那日在妙音阁见到的那位柳公子,“不会这么巧吧?”
这柳公子谈吐不俗、手艺精巧,本以为是芸芸众生中的一道清流,没想到也是个趋炎附势之辈,竟在苏家落败之时弃苏兰芝于不顾,如此背信弃义之人怎能便宜了他?回想那日情形,这柳公子应是没认出自己来,只可惜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不然像那种斯文败类,痛揍一顿便是。又想到凤栖府向来声誉清白,结果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景笑天心中甚是遗憾。
第二天出府时,景笑天见荀觅站在大门边,便说:“荀侍卫要一同去吗?”
荀觅略一低头,说道:“王爷嘱咐过了,郡主可自由出入,如若需要属下随行,还请郡主吩咐。”
“那就不麻烦荀侍卫了。”景笑天嫣然一笑,心里觉得祁王还是不错的,是个通情理的人。
见祁王府的郡主又来了,李掌柜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要认倒霉,只好觍着脸陪着笑,低声下气地说:“郡主这次来,是想看点什么?”
“劳烦掌柜把柳公子叫出来。”景笑天还算客气。
“这——”李掌柜有些迟疑。
“要不然我去凤栖府找他。”
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李掌柜预感到这次似乎要比上次麻烦得多,知道自己也扛不下来,只好说:“郡主莫急,请随我来,这里说话也不太方便。”于是引景笑天和青禾上了二楼。
柳诚见景笑天来找他,虽不知道缘由,心中也是暗喜。虞山一看郡主面若冰霜,心里直打鼓,连忙跟着李掌柜一起下了楼。
“不知郡主今日找在下,所为何事?上次匆忙,只带郡主看了一楼,其实这二楼也有一些丝竹值得一看,郡主可有兴致?”
“青禾。”景笑天冲青禾抬起下颌。
青禾立即把捧在胸前,用两个掌心捂住的百灵鸟递了过去。柳诚接过来一看,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明白景笑天是找茬来了。
“这小鸟的做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柳公子,你说怎么办?”
“这只百灵恐怕不是那日虞山拿给郡主的那只吧?”
“你只需说它是不是出自妙音阁?”
“没错。”
“那就对了,反正都是经你柳公子的手做的,这只还是那只,不都一样吗?”
柳诚知道没法和景笑天讲道理,只能先认栽,“在下学艺不精,惭愧惭愧,该如何弥补,还请郡主明示。”
“如此低劣的东西,你也敢卖五十两?”景笑天嗤笑道:“你这银子来得太容易,真正是不义之财,都骗到本郡主头上了,我如何能饶了你?不如把这妙音阁封了吧。”
“郡主息怒,切莫迁罪妙音阁,在下无能,但不可连累店家。”
“妙音阁也并非全然无辜,至少有失察之过。既然你愿意一力承担,我且放过它。”
“多谢郡主,郡主的意思是?”
“五千两。”
青禾倒吸一口冷气,这胃口也太大了吧?虽说柳公子品行不佳,又冒犯了青玉堂,但说到底也不是大错;凤栖府虽是名门大户,但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如此敲诈;还有祁王要是知道了这事,不会以为是自己教唆的郡主吧?到时候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到了这会儿,柳诚终于明白景笑天此行前来定是与苏家有关,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