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简一言一边拿着扫把和簸箕走去阳台,一边问:“查出来结果什么样啊,没事儿吧?腰椎间盘突出还是腰肌劳损?”
“都不是。”恭律微微垂着的眼角添多几分黯然:“就……让我平常少坐多站,多躺躺。”
他来到垃圾桶旁,把折起来的检查结果丢了进去。
简一言开始整理阳台角落里的小盆栽们:“我就知道这样,你也的确需要劳逸结合,先把工作时间分配清楚,白天六小时工作,晚上不如就好好休息怎么样?”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他的声音轻飘飘传过来:“听你的。我没有买菜,晚上出去吃饭,我先下楼等你,顺便把垃圾带下去。”
这话刚落,简一言就听到了玄关开门关门的声音。
不由在心里吐槽:什么狗屁腰疼真是搞笑。
平常一丁点儿症状都没有忽悠谁呢这是?
算了。
只要不过线、不出轨,其他什么的就随便吧。
夜里,简一言感觉身旁人一直在翻来覆去的,耐着性子忍半天都没见消停,烦躁道:“床上是不是有钉子扎你啊,干嘛呢?”
恭律静止不动了,也着实不是故意的,无辜说:“睡不着。”
但凡简一言接受过一次他这种绵软又无辜的口吻,就绝对没有办法拒绝第二次。
这不,瞬间没了脾气。
“该不会担心写作的事?”她好言好语:“你说有存稿的。”
“不是写作。”恭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斟酌小片刻,才仿佛豁出去了一般道:“我腰疼。”
简一言:“……那怎么办,去医院你拿药了吗?”
她伸手摁亮了灯,扭头见他愁容不展,叹道:“我出去买。”
恭律四处游荡的思绪瞬间被这句话拉了回来,立刻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起来:“这都几点了,外头黑成一团,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儿安全意识啊。我不用吃药。”
他索性翻了个身趴好:“你帮我揉揉就不疼了。”
“……”
撒娇的男人真是好命哦,当然前提是因为有她这个女人。
“对了,下个月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怎么过?”恭律忽然问。
简一言回忆了一下,前段时间考古朋友圈时,发现去年的一条结婚两周年纪念日的动态。
“到时候再说吧。”她手劲稍微重了些:“这样舒服么?”
“嗯。”
何止舒服,他都想叫出来了。
这个念头刚落,头顶上的天花板突然“咚”地一声异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到地板上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中气十足的爆喝和小孩断断续续的哭声。
简一言眉头一皱:“楼上在打小孩子?”
大半夜的,小孩子这么哭很难不会引旁人注意。
而楼上楼下的邻居们,也都纷纷开了窗户,你一句我一句,得知谁家在闹腾又纷纷闭了窗。
估摸着都是同一种心理:我不去自然有人去。
恭律抬手在门上叩了两下。
然后等了半分钟,没人来开门先不说,里面哭声还越来越大。
简一言附耳窥听,然后便开始重重地拍门,上下楼道的感应灯被吓得明亮起来:“开门!”
“我来拍。”
恭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她扯到了身后去。
简一言也没闲着,一溜烟儿地奔向下一层楼道,顺手从墙角那儿抄起一截腕粗的木料。
返回楼上时,屋主正好开门。
门开了三分之一,那男屋主手里握着一根竹制痒痒耙,一脸警惕神色阴沉:“不知道几点吗!”
恭律往屋里瞥了一眼,不明白小孩子这么突然不哭了。
有点儿担心。
他笑了一下:“打扰了,我们听到你家小孩子在哭,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可以……”
“不用了!”
男屋主不耐烦地打断,正准备关门,不妨一根木料直接指了过来差点儿怼上他的鼻子。
他下意识往后退让,反应过来立马怒斥:“你们干什么!”
简一言抬脚抵开门,手里的木棍依旧指着男屋主。
她走进去,余光一眼就瞥见了倒在地上的小孩子。
“恭律!”
在她喊出这一声时,恭律已经箭步冲了过去。
“草,有病吗你们,我教育自家孩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快点给我滚出去!”
说着,男屋主脚下一动,就要往恭律那边过去。
简一言毫不犹豫冲上去,像挥棒球棍一样挥出木棍,正好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男屋主眼神凶恶地盯住她。简一言对于这种眼神惯有领教,在对方回手时主动出击。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一个挥痒痒耙,一个挥木棍。
估计那男屋主本就被去世的前妻揍惯了,有心理阴影。
也有可能是因为武器使得不那么得心应手。
打不过木棍。
还没过几招,就被简一言追着满屋子喊打喊杀。
恭律一边担心她那边,又一边检查孩子的状况。
这时,门口进来一人,似乎是对门的邻居。
“叫一下120!”恭律并没有带手机上来。
邻居连连应“好”离开,几秒钟没有就又折回来,手指着门口磕磕巴巴:“警、警警察来了!”
四名警察前后冲了进来。
在没有报警的情况下,警察们身着制服赶过来,腰间有手铐,其中两名警察握有配枪。
根本不难猜出原因,恐怕女屋主的死亡,和这位饱受女屋主毒打的男屋主脱不了干系。
“给我滚出来!”
卧室那边突然传来一记女声的怒喝,和木棍敲击木板的声音。
恭律:“叫一下120!嫌疑犯在里面!我老婆在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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