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拿。”然而,恭律刚站起来,她就把门合上了。
简一言躲在门后捂脸。
酒醒了一些。
夜已经好深了,周遭安静得很,恭律将她拥入怀里老老实实地睡。
但简一言却睡不着。
一开始还忍着,而后等他睡着就开始动,想从这怀抱出来,结果一来二去的,自己没出来不说,反而把身后的人给弄醒了。
“闹什么呢。”恭律动了动手掌,按住手掌下不太安分的腰,呼吸沉重:“真当我君子啊?”
简一言整个人就彻底僵了。
她的耳朵和脸颊迅速发烫,胳膊往后不轻不重地捣了一下:“我睡不着。”
“你故意的?”这一胳膊捣得不疼,不过恭律还是装模作样吸了口气,非常短促地低笑了一声说:“既然睡不着,就干点别的?”
话音刚落,他就翻身压了上来。
动作快得简一言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只怔愣在他刚才的低笑里。
恭律本想吓吓她,但1、2、3……秒了,她都没有任何抗拒,不由郁闷。
他手指捏住她的耳垂揉弄:“想什么呢?”
这个点,外头早就黑了,卧室里的光亮也就只有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而已。
简一言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开灯。”
恭律愣了两秒,伸手把台灯开了。
环境明亮,他再低头看,竟发现她的脸蛋好似扑了一层粉色。
他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嗓音低哑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先睡了。”
因为如果再不睡,他恐怕就要做出点什么了。
然而没想到,他正要躺回自己的位置,腰就被一双手臂圈住了。
恭律惊讶她的举动,很淡地笑了声,胳膊撑在她头部两侧,轻声问:“怎么,想继续啊?”
吊儿郎当的口气,本就是随意打趣。
不过自古常言道“喝酒壮胆”,简一言自然也没能逃过前人的真理实践。
“不可以吗?”
说完,在他愣神的那一秒,她倏然抬头,堵住了他的嘴。
世界仿佛已经静谧到无声,唯有剩下脸红心跳的暧昧。
和让简一言觉得,他热度超乎平常的躯体。
恭律牵住她的手,移到一个地方,在她触碰到的时候咬紧了牙根,等到稍微平复下来,就厚颜无耻说:“你第一次来我这里,我就是这样接了你的电话。”
他伏在她耳边匀速喘息。
简一言的回忆,瞬间就被带到了他伤痕累累的那天。她抽回手,先扯开自己的睡袍腰带,然后把他的衣摆往上卷,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直至此刻,恭律的所有顾忌全盘瓦解。
时钟静悄悄地指向凌晨两点。
“灯!关灯!”她叫道。
恭律扭头看一眼窗帘,低笑间伏低身子,嗓音轻哄而忍耐:“别怕,外头瞧不见。”
“……”
我信你个鬼。
第二天早上,简一言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身子稍微动一动,酸痛得厉害。
半个小时后,起床洗漱,她看着镜中面色红润的自己,想到某人嘴角罕见的笑容,低头乐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会笑了就挺好。
高考冲刺的最后几天,简一言在学校闲成了狗。
学生们忙着考试,大部分时间都在教室里闷头复习,刷题。
高三的体育课早就没有了,自习课也变成了考试课。
天已经有些热了。
简一言拎着水桶拿着拖把,在教学楼前的空旷地停下来。
今日天气多云,阳光没有那么地强烈。
她穿着宽松的长袖t恤,拿着沾了水的拖把在地上写字。
昨晚,恭律刷题刷到半夜,差不多凌晨三点多才睡。
撑了一天,这会儿自习课好不容易趴着睡会儿,就被叫醒了。
大家都在做卷子,张小二货的说话声压得再小还是很突兀。
张铭说:“你看外头。”
恭律的额头上,还有几道压出来的红印子,神情带着几分被叫醒的烦躁,不明所以愣了会儿,慢吞吞扭了头望向窗外。
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时,神色顿时好了点儿。
手从桌肚里摸了一管单孔望远镜出来,瞧过去,原来,那女人在地面上写了一串字——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在结尾加了个笑脸,写完后原地站了会儿,等那“好好”两个字都快要干了,才想起来在前面添上目标的大名——“恭律”。
恭律忍俊不禁。
这么突兀的笑,可把旁边的张铭惊呆了。
“老恭……”
没事儿吧?
怎么突然笑了?
老恭把望远镜放回桌肚,嘴角噙着笑意说:“我去厕所。”
简一言拎着桶回到杂物间,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
经过男厕门口的时候,忍不住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心想那小子不在教室,就肯定在厕所。
她走进杂物间,却看见某个男生翘首以待地坐在那张破破烂烂的椅子上,含笑望着她。
简一言心里咯噔了一下,把水桶和拖把放好,做了个手势:
你在这里干什么?
恰好,课间铃声响了。
恭律起身走到她面前,手臂越过她关上门,并出其不意的、顺势将她怼在门后,垂着眼问她:“还记不记得,我在第一次去你家的那天晚上,对你说过什么?”
简一言眼睛珠子转了一圈,瞬间恍然大悟,这小子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她主动摘下口罩,也着实被闷得慌,笑道:“我喝醉了,怎么还会记得你说过什么。”
不知为何,这会儿恭律的心里感觉快乐极了。
他低笑说:“当时我警告你,你再对我说一句,我就亲你。不分场合,不分地点。”
“说一句?”简一言皱眉,不太理解,但也很快明白:“你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他立刻低头吻住,用行动回答这个问题。
高考分数出来的那天,恭律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
最后忍无可忍,贴了一张“分数查询图”至朋友圈,完了把手机关机塞到枕下,将午睡的女人捞进臂弯里,鼻尖在她耳后磨蹭,奶狗似的哄:“再来一次啊?”
简一言不动,眼也不睁,嗓音懒洋洋的:“滚。”
恭律低笑起来,没有妄动,老老实实了一会儿,感叹:“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是快乐了。”
简一言昏昏欲睡,片刻后迷迷糊糊又听见他在说:“一言,我们俩以后结婚吧好不好?”
好啊。
她在心里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