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冷……真的……冷………”温禾两眼紧闭,唇边时不时溢出几个零散的声调,断断续续,时高时低,让人听不真切,“公子………”
言若勋的睡眠原本就浅,合着眼睛养神了一会儿,仍旧是没有睡着的,所以当下温禾的声音一出,他便立即睁开了眼睛。
她的头发凌乱成一片披在脑后,即使在睡梦中也一副面容惊动的模样,看起来是做噩梦了?
他并不知晓,这时的温禾,已经深陷回忆无法走出了。
她的声音太小,言若勋竖起了耳朵也听不清究竟是在说什么。他于是低下头,鬼使神差地将一只耳朵凑到她的唇边去,试图可以听得清晰一些。
“公………子………”
公子?
这回他听清了,是这两个字,但他疑惑无比,是什么意思?
连言若勋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从未听说过这个词语。温禾一个齐柯特子民,是从哪儿知道这个词的?
她仍旧在不清不楚地说着什么,语序混乱声调暗哑,大多话都无法听清,但这其中只有“公子”这两个字显得尤为清晰。
他想:等她醒过来,他一定得好好问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飞机一阵颠簸,言若勋的身体左右晃了晃,但他定力很好,稳住身躯。撇了眉,他的手掌紧缩了一些抱紧温禾,抬眸看向陈维钦:“怎么了?”
陈维钦说:“没事长官,这段区域的气流不太稳定而已,我把握得住。”
“嗯,小心些。”言若勋叮嘱着。
这段有些严重的颠簸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陈维钦很快就切换了一个新的路线,离开了这片气流不稳定的区域。虽然会绕远了一些,但无论如何始终还是安全最重要。
耶律夷却被震醒了过来,从睡梦中惊醒,他睡眼惺忪,茫然地问:“怎么了?”
“没事,很快就会到医疗所了。”另外一名军官识路,朝机舱外随意看了看,给出了精确的时间答复,“约莫还有半个小时。”
耶律夷从蜷缩的角落里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轻手轻脚朝言若勋走去,朝他伸出手:“长官,您都抱这么久了手酸不酸?不如让我来换一下吧,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呢。”
言若勋一偏头,便看见耶律夷满是灰尘的手,下意识皱起眉头:“不用。”
耶律夷挠了挠脑袋:“啊那您的手……”
言若勋仍旧冷冷地说:“不用。
耶律夷尴尬地“哦”了一声,然后走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从一开始见面到现在,这位年轻英俊的军官似乎对自己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又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耶律夷沉沉叹口气,心想这些军官们整天要对抗凶兽解救子民还得兼带照顾伤员,哪儿这么多时间来对他这种小喽喽有敌意?
也许是别人性格如此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事实上,言若勋的确对耶律夷,有些淡淡的排斥意味。
因为他是恒渊人,从恒渊之地那个不分是非黑白的地儿出来的人,不管是传闻还是现实,他都没有任何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