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只是有一种期望,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要去铁岭闯荡一番。”
在两人的谈话中,刘波发现小师弟的思绪很乱,好像他脑海中有一个庞大的宇宙。
又好像他在坐出租车,司机在带着他一圈一圈地转着,他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够通过一些不重要的闲谈,去排解这种感觉。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并没有,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有些苦闷罢了。”
萧半泽没有再和刘波倾述下去,他站起来,夕阳印在他的脸庞上,他伸了伸手,想要捉住一缕光,却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仇恨会让他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原来寂寞的时候每个人都一样。
他的双眼本应该充满泪水,却仍旧倔强地不表现出来。
萧半泽顺着风声,松开了左手,上面有着那一封来自铁岭的信。
是青梅竹马写给他的,信上面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她要嫁人了,在一年之后,她便要嫁给另一位皇子。
刘波同样站了起来,他拥有一个诗人的灵魂,智慧的眼睛。
他从小师弟平静无波的面容中看到了暗潮汐汐,故作轻松的眼神深处积攒着无数的狂野与毁灭洪流,那份狂热能让一个人从内层燃烧出最刺目的焰火,直至化为灰烬。
作为均衡派大师兄,女人和小孩可以大意,可是刘波不行。
如果无法排解这种苦闷的话,小师弟说不定会坠入魔道,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刘波想起师傅曾经对他说的一个道理:“只需要糟糕的一天,最理性的人也能成为疯子。”
虽然林冲曾经对他说过无数个道理,可是每一个刘波都记得十分清楚,他固执地认为,只要是师傅告诫的,总会有用上它的那一天。
“师弟,你不得劲。”
“没事,大师兄,我朋友会解决它的。”
“为什么你总是想着“我”会解决的,而不是“我们”会解决的,在你看来均衡派只是一个容身之处吗?”
面对刘波的质问,萧半泽愣在原地。
对于师傅能够收留他们两兄妹,萧半泽是十分感激的,正因为这种感激,他诞生了一种“我是不是承受太多的恩惠了”这种疑问。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这是这些年来他在皇宫中学到的道理。
“不是的,大师兄......我......我不得劲。”
萧半泽挣扎一番后,还是选择了坦然面对。
“我喜欢的人即将要嫁给别人了。”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这勾起了刘波一些不好的回忆,一些本该被他丢入深渊中的回忆。
突然之间,刘波又想起了那个背影,他的童年又回来了。
手指突然间不断摆动,开始变得无处安放。
同时,他也不得劲了起来。
“太平村的彪子回村了,听别人说,他会让我们开心的,改天我们去拜访他一下吧。”
“那也得等师傅醒过来再说。”
话题变得沉重起来,刘波后悔了,也许刚才他应该让小师弟离开的,而不是在现在让两个人陷入无解的沉默中。
在刘波诗人的灵魂中看来,此刻的沉默满是绝望与混乱的哀嚎。
夕阳的余韵中夹带着寒风,身后黑夜袭来。
刘波拍一拍小师弟的肩膀,朝着那摸黑处走了进去,徒留下一片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