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吗是个什么东西?”
假严福山反应很快,侧身躲开了甩过来的血袋。
周迟端着凳子,缺血发作,又一阵眩晕袭头。
伪装者撤离地很果断,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他定下神来时,已经不见踪影。
房间的门敞开着,正对的视野是对面的墙。
走廊铺着天鹅绒地毯柔化了脚步声,也听不清远处是否有人逃离。
他扔下凳子,大步跑到门外追查踪迹,什么也没看到。
“傻X!”
周迟冲着走廊的尽头大声骂。
。。。。。。。
等心中的无名之火熄了,坐回凳子上,周迟开始盯着地毯上的血袋发愣,盘算着下一步该做什么。
缺血可能有些影响思考,他感觉脑袋里一片浆糊。
这个人可能是谁,根本没有头绪,只能凭借一些细节和自己的直觉判断,这个人不像共济会的成员,他没有那种社团精英自傲的臭味。
伪装者的目的也让人费解。
他没趁参与仪式毫无防备时对周迟不利,没主动套话获取信息,没撺掇周迟做什么事,被看出破绽时也没再为伪装做出更多努力。
他伪装成严福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只是为了给自己讲一个故事?
为了传递一个信息?
周迟不能确定。
如果是为了传递信息,那么他到底是已经成功了,还是选择放弃了,最后想说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意义?
如果不戳穿他,那么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
干瘪,萎缩,且坚硬的铜像老头,保持着恒定的频率挪着小步回到了602房间。
没看脚下,铜老头步子碾过地毯上的血包。
血浆顺着预留的孔洞向上喷射,在吊顶上甩了一串红,铜老头的身上却奇迹般的没有沾染。
“这简直是个机器。”
在周迟的注视下,这个铜老头仍保持了既定的路线,无视了血浆喷溅,也不顾房间里一片狼藉,规规矩矩地佝偻着,安静地向窗帘一侧走。
刚才,周迟简直要忘了来这个房间的缘由了,直到铜老头漠然地踩爆了血包,才让他想起那双插进自己眼睛里的手。
来自灵魂的恶寒让他停下了别的思考,集中精力对付这个狠辣老头。
铜老头每个动作都像是被写好了程序,不知道应该算是人类的一丝不苟,还是机器的精密运作。
到达目的地,站定在窗帘角,铜老头缓慢稳定地转身,就那么定格在那,仿佛要待机等待下一个指令。
周迟发自内心地不想打搅这个古怪的家伙,但铜老头呆立在那半天没动静,丝毫没有张嘴说话或是做点别的什么的意思。
“你好啊,安德先生。。。。?”
没有回应。
。。。
周迟站起来,走向他。
。。。
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迟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直视那双不明显的蓝色老眼睛,有些奇怪的想法,没有落实,只做了个很合常理的上下摆动的动作,看看他有没有反应。
仍然没有。
老头的眼睛年轻时一定很好看,中心环的湛蓝色很纯粹,岁月和其他因素给眼球添置了一层混沌的膜,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从矿里敲下来的原石,而不是珠宝。
他瞳孔周围锯纹状的边缘,会随着光线变化蠕动收缩,不仔细看,像是瞳孔变扁了,大体上给周迟一种无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