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知后觉地伸手摸鼻子,掌心一抹鲜艳的红触目惊心。
我怔了怔。
空气太冷,把感觉都冻麻木了,鼻子流血,我这当事人,居然是最后一个发现的。
我苦笑,望向莫干比耶:“别在意,一点血而已……”言毕,眼前晃了晃,差点栽到雪地上,幸好被他及时扶住。
他将我横抱起来,大步朝马车走去。
“我真没事。”我挣扎道:“老毛病了。多流血,还能促进新陈代谢……”
“别动!”他呵斥,沉脸嘀咕:“我就不该让你出来。”
我被抱上马车,一路快马加鞭赶回王宫。
阿兰妲里的人见着莫干比耶抱着满脸是血的我火急火燎赶回来,顿时慌了。有跑去找乌姑的,也有去叫撒满的……
“我真没事,你们不用大惊小怪。”
我被莫干比耶强行摁在床上,伊格站在一旁眼眶红红,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
乌姑白纻很快便赶了过来。
有侍女捧热水上来,白纻拧了张热帕子想帮我擦掉脸上血迹。
莫干比耶却将帕子抢了过,非要亲自动手,真是个好强又倔强的孩子。
萨满到的时候,我脸上的血已经被擦拭干净,一盆血水被捧了下去。
“我没事,真的。”我十分认真:“这状况经常发生,特别是天气冷的时候。你看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你让我起来,我保证可以打死一头牛!”
“这就是你急着要给我纳妃的原因?”莫干比耶道。
他的这问题问得有点突然,我愣住。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难道他不知道当事人也在这吗?
我不自觉地看了白纻一眼,她的神情倒是一脸淡定,仿佛被讨论的不是她。
“这跟纳妃有什么关系?”我道:“纳妃是我看着白纻心生欢喜,觉得投缘,就纳了的。想什么呢?!”
他们一致用沉默表示了怀疑。
难道我的别有用心就这样明显?!
萨满显然不想跟我扯皮下去,在床旁坐下,手指搭在腕上凝神诊断。
而他给出的答案竟跟我说的出奇一致。
“近日风雪天,外头天气冷且燥,室内外温差过大,冷热对冲,造成气血逆流。阏氏还是少出门为妙。”
“看!我都说了,你们都不信!”我哼声道。
莫干比耶沉着脸:“不出门就不会流,对么?”
萨满沉吟,点头:“阏氏大病初愈,又经历大喜大悲,应好生休养。”
“知道了。”
莫干比耶还是一副被欠了十万八千七的模样,脸色黢黑黢黑的。
萨满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乌姑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觉得好久没吃过素菜了。
大病初愈开始,就每天大鱼大肉。
后来绝食,被莫干比耶硬核治好后,依旧每天一只烤羊羔。
我如今对荤菜实在是吃不动了。
乌姑得了主意便和白纻拉着伊格退出,只剩我和莫干比耶,房间里头登时静得出奇。
这出奇的寂静,让我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