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见我进去,颤巍巍站起,歪着脑袋看我。
她比我想象的消瘦很多,手脚都被镣铐锁着,铁链很重,甚至比她手腕还要粗大,稍微一动就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若是换着以往,看到她这样子,我肯定会心疼得半死,恨不得立刻上前帮她把镣铐解开。
可我如今不会了。
要是有人敢把她放了,我甚至会直接把他当成同党处理!
她这是罪有应得!
她的目光在闪躲,想来是在酝酿情绪。可她不知我已把所有该记的,不该记的都记起来了。
“你……”她试探着开口,“身体可好些?”
她声音沙哑伴随着微微的颤抖,再加上干裂青紫的嘴唇,和憔悴的面容,可谓是将苦肉计的精髓拿捏得恰到好处。
“好多了。”我道:“托你的福,活到现在。”
她低头苦笑:“把阏氏从这牢房救出的,是可汗。”
“是么?”我道:“你演技不错。”我绕到她身后,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想来就是靠着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将我骗了这么多年,是我小瞧了你。”
想来她没料到我会这样,吃痛地拧紧眉头,嘴唇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奴婢不知阏氏说什么,奴婢是阏氏的人,阏氏是奴婢的所有。”
“你还在演!”我嘶吼着,将她推了出去。
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把我当成所有?把我当成所有的人会想方设法设计我与我的父亲自相残杀?会处心积虑在我饭菜中下药?会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让我一次次忘记?萱草……哦,不,应该叫你檀芯才对。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暗月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吧!”
我把她摁到墙上,将她脸上的面皮撕掉,一张惨白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桃花眼下那颗芝麻大的泪痣分外醒目。
我将她扔到地上,开门见山:“你母亲是宋庆萍。”
檀芯抬头,一脸震惊。
可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半眯着眼,“是,又如何?就算你知道,也改变不了那些已经发生了的现实!”
我蹲下,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拔出捅进她的肚子。
她吃痛弯腰捂住肚子。
我将匕首抽出,顿时血流如注。
其实,这一刀并不会立即致命。
让我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将我的人生摧残成这样,我又怎会甘心让她如此轻易死去。
她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从决定走上这条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回去。宋玉薇,你就算想起一切,又能如何?你就算想起一切,也无法改变你亲手杀了自己父亲的现实!哈哈哈哈……”
女人的狂笑在空旷的牢房回荡……
火焰的幽光很暗,却刺痛了我的双眼。
老头临死前的场面一遍遍在我脑海中浮现,他的神情有多悲痛,我就有多恨面前这女人。
“你住口!”
我嘶吼着将刀扎在她肩上,血液喷涌而出,溅了我一身。
“我不知道你母后跟我父皇有着什么样的恩怨,可从你们设计出这么一段毫无人性的复仇计划开始,就应该想过,这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我挥动匕首,将她的双手和双脚切了下来,鲜红液体顿时洇湿了整个牢房。
她痛得面色发白,却愣是没哼一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