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姑微怔了怔,笑道:“阏氏是我们北凉的阏氏,可汗的妻子,草原的母亲,还能是谁?”
“在嫁给可汗前呢?”
“自然是东庭尊贵的公主殿下。”
“东庭?”
乌姑嗯了一声。
“东庭现在的皇帝,是谁?”
乌姑顿住。
“是李存介,对不对?”
乌姑没有回答。
“东庭的国都在东京,东京曾经不是大祁的国都么?祁国,什么时候灭亡的?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阏氏,您这是在说什么?祁王朝十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啊!三年前,可汗将最后的祁人余孽斩杀于桐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啊!”乌姑满脸担忧道:“阏氏是不是太累了?临盆在即,身子重些很正常,回头我让大夫给您调些安神的药,好好睡上一觉,自然就没事了。”
我拧紧眉头,总觉得所有人都在骗我。
太后骗我,乌拉扎玛骗我,萨琪玛骗我,乌姑骗我,就连莫小野都在骗!
感觉这里的人,没一个是可以相信的!
我揉揉太阳穴,“我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起身行礼,退出寝殿。
乌姑等人走后,我又枯坐了好一会,才挺着肚子站起身来。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吵杂声。
我顿住,“怎么回事?”
“不知道,奴去看看。”萱草说着,便匆匆跑了出去,很快,便又跑了回来,“不好了阏氏!是太后!”
“太后?”
我还没反应过来,寝殿门口便被一连串忽然闯进的火把点亮。
一身黑衣的太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左贤王,萨琪玛和卓玛等人。
“阏氏不是身子不舒服么?”
太后朝我走来,瞥了我一眼,在我原先位置坐下。
萱草上前,想替我解释,被我拦了下来。
“母后。”我低头行礼。
“怎么,见着哀家,连最基本的行礼都不回了么?”太后道。
我拧紧眉头,挺着肚子,双膝跪地,将手交叉于胸口。
这是北凉的最高礼节,一般只在特别正式的场合才会做。
太后冷哼,有侍女奉上热茶,她拿起,又放下,“阿兰妲怎么这么热?”
殿中人没一个敢吭声的。
作为阿兰妲的主人,我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是儿媳身体不适,让他们把火炕和火炉都点上的。”
“还铺了毛毯。”一旁的卓玛道:“整个王宫,谁的殿里会像阿兰妲那样,比冬天还要夸张。”
我低头拧眉,果然是来挑事的。
对于有心挑事的人来说,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就连呼吸他都能挑出个毛病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只好沉默,听他们说。
果然,一阵冗长的沉默后,太后终于绷不住了,道:“你是东庭和亲来的公主,如今有人说,她才是真正和亲的公主,你是冒牌的,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公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