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儿,正好赶上第一批下班高峰,路上堵的厉害。
走走停停,本该像马拉松的运动员,一鼓作气冲到终点,现在,倒像是只背着壳的乌龟,慢吞吞在地上爬着。
这下好了,前面彻底堵住了,慢乌龟也不爬了。
车子已经熄了火,年满降下一半车窗,让五月份的晚风吹进来。
扭头看过去,许瓒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好像是睡着了。
怕他吹风会着凉,年满又赶紧将车窗升起,只留下一条小缝隙。
堵了有多久?
反正年满已经失去了耐心。
其他的车主也已经焦躁不已,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在在耳边响着。
年满无聊的紧,便去后座的包里掏手机,绑在身上的安全带没解开,她只能扭着身子,去捞丢在后座拐角里的包。
没在包里摸着手机,可她也想不起丢在哪里了。
把包又丢了回去,抬头,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耳朵。
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还好,他没醒。
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因为离的很近,她能看见他脸上的小绒毛。
比在札幌的时候白了些,也憔悴了些。
许是原来工作风吹日晒的缘故,他的皮肤不算好。
不过他的睫毛真的很长,比她的也还要浓密。
身后的喇叭声突然急促了起来,年满回过神,原来是前面的车已经在缓缓的往前挪动了,她已经落下一大截了。
怪不得后面的车喇叭按的那样急切。
连忙坐回去,重新启动车子,二十分钟后,在许瓒说的地址缓缓停下。
年满解开安全带,扭头去看他。
竟然还没醒。
很累吗?
都睡了这么久了。
就在年满纠结着要不要叫醒他时,许瓒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凑的近,低着个脑袋,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他能看见她微微蹙着的眉头。
外面天都黑了,什么时间了?
年满想还是叫醒他比较好,天色也晚了,总不能在车上耗着,而且他这样睡也不舒服。
抬起头,刚想开口,哪里知道他已经醒了,猝不及防的,就撞进了他深而黝黑的一双眸子里。
什么时候醒来的,她怎么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你醒了?”她喃喃开口。
“嗯。”嗓音还哑着。
……
这是年满第一次来许瓒家。
什么感觉,空旷,清冷,不似她和余子酱住的屋子,东西堆得乱糟糟。
白色的墙壁,橡木色的地板,客厅的沙发是灰色的,简单四方形的茶几,还有一台挺大尺寸的电视。
许瓒给她找了双拖鞋,新的,深灰色。
其实年满是纠结的,纠结她要不要跟上来,可一想到他家屋子有好几天没人住了,定是要打扫的,他一个右手打着石膏绑着绷带的受伤人士,总不能让他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