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流殇,你去衣柜的下层把那块玉佩拿出来。”
流殇擦了一下眼泪,依秦陌所言,打开了她的衣柜。
秦陌衣服不多,仅有的几套华丽的衣服还是范婆婆来了之后替她做的。一开始是被赶出府后,没钱添置,后来有钱了,她又无心在穿着上。倒是给她们三个买起衣料来毫不手软。
流殇一眼就看见了寥寥几套衣服下的那块羊脂白玉。那是秦陌离开秦府时身上仅有的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是她身份的象征。
可就连这块玉,秦陌都差点拿去卖了,还是自己死死拦住,劝她等等再卖,这才等来了转机。
自己的小姐,原来懦弱,现在刚强起来,可维护她们的心,却自始至终都是一样的,想到这里,流殇不禁再次泪盈于睫。
“小姐,你现在要这块玉佩干什么?”流殇紧张地问道。
她不会又要拿去卖了救曲水她们吧?
秦陌接过玉佩塞到范志诚手中:”你拿着它去找松安县令杜衡。我现在出不去,曲水她们就拜托你了。”
秦陌语气郑重,有种托孤般的肃然。
范志诚不敢怠慢,双手接过。
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正面刻着“仙寿恒昌”,翻过来,背面则用隶书刻着一个大大的“秦”。
范志诚心下了然,朝秦陌磕了个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小姐,你说范先生能救回曲水和流憩吗?”流殇的声音里依然带着哭腔。
秦陌摇摇头,无力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屋顶有雪块忽然轰然坠地,地震般的声响,主仆俩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秦陌,她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猛地砸了一拳,惊惶过后便是一阵沉闷的疼痛。
“上次师父来是不是送了我一套针?”
秦陌有点突兀地问道。
流殇点点头:“是送了一套,小姐你当时还摆弄过一阵子,后来忙暖房的事情,你就让我收起来了。”
“快去找出来!”秦陌急急地说道。
这边范志诚拿着秦陌的玉佩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松安县衙。
杜衡这一天过得也不轻松,去年青山寺外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件,晚上灯会又不小心走水,差点把整条街都点着了,害他不但被上级狠狠斥责,还罚了一年俸禄。
所以今年有熊节前一个月他就开始提心吊胆,每天在家里烧香,祈祷今年可千万不能重蹈去年的覆辙,可以太太平平地把这一天过完。
范志诚来的时候,他正在衙门里清点人数准备收工,他不吝赞美地表扬了今天所有在场的人员。
总算是把这一天有惊无险地给度过去了。
他刚要宣布解散,衙门外忽然响起了震天响的鼓声,那声音仿佛催魂一般,杜衡一个没站稳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个狗吃屎。
早有人出去看了回来禀报:“大……大人,外面有人敲登闻鼓!”
杜衡气得狠狠踢了那个衙役一脚:“要你说!不是敲登闻鼓,难道敲棺材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