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槿容本打算让她进屋来说,结果冬梅似乎很急,就婉拒了。只听她道:“徐小姐,阮公子被赵家人给打折了腿,如今连下床都困难。本来阮姨不让奴婢说的,但是奴婢怕您担心,要是知道……”
徐槿容听到前面已经稳不住了,她直接打断道:“我现在就去一趟。翡翠,备马车。”
怎么赵明胜入狱,赵家人还是不思悔改,使用这种无耻卑劣且下流的手段!
赵家人的卑鄙程度也许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坐在马车上,徐槿容此时心情复杂。她真的好担心自己的哥哥,他还那么年轻,如果折断了腿,余生都完了,那她真是要跟赵家人拼了命!
一路上,徐槿容都紧抿下唇,沉默着不说话。
马车停下,徐槿容一个箭步就冲进了玉巷山庄里。冬梅在后面紧紧跟着,大声道:“徐小姐,阮公子在二楼最右侧那个屋子!”
徐槿容来不及思考,脑子里闹哄哄的,她冲到二楼,推门进去,只见此时阮玲跟阮杰正守在床边,阮珩靠在床上,跟二人说着话。
他们一见到徐槿容,顿时都愣住了。
阮珩诧异地看着她,还没回过味来,“徐,徐小姐,你怎么来了?”
徐槿容跑到他面前,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出来,想到她哥哥半身不遂,她心里痛得就不行。
“你的腿是不是不能走了?赵家人到底怎么找到你的,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一连串的问题,不仅是阮珩,屋内所有人都懵了。阮杰看着徐槿容,心里觉得怪怪的,这好像是他们的家事吧……
这小姑娘怎么管这么宽,她又不是阮家人啊!
还是阮玲反应及时,她抬了一个凳子过来,对徐槿容温声道:“珩儿他前不久跟好友出门,赵家人专门盯上了他,趁他一个人的时候就打了他,当时腿骨折了,现在好些了,却也很难下床。”
徐槿容眉头紧皱,她看着阮珩,心如刀绞,等阮玲说完,她咬着下唇,哽咽道:“那,他以后还能站起来吗?”
阮珩一听,顿时不禁笑了出来,那笑声异常得大,整个屋子气氛瞬时缓和了不少。
他眉梢一挑,看向徐槿容,“怎么可能站不起来!小爷我以前没少被人揍过,这点痛算不了什么。等小爷恢复差不多了,到时候把赵家人打个落花流水,让他们尝到教训……”
话音未落,阮杰瞪了他一眼,“你若是还去,我便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这句话,徐槿容以前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阮珩自然不当回事,他轻哼一声,将头别了过去。
徐槿容叹了口气,“那就好,只要还能站起来就好,主要是我担心他如果因为这个腿,以后可能娶不到媳妇……”
阮珩一听徐槿容这番话,有些被气笑了,他舒了口气,拍拍自己的大腿,忍痛道:“徐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说别的,就凭我这张脸能娶不到媳妇儿?”
徐槿容看了他的腿一眼,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她点点头,“悬。”
“……”
阮珩顿时脸都被气白了,他无语地转过身不想理她。
阮玲安抚道:“徐小姐,我们找过几个郎中看过了,珩儿他还好伤的不算太严重,说是没有动到筋骨,所以修养三月肯定能好。”
阮珩插嘴,“小姑,哪用三月啊,一个月不能再多了!”
阮杰作势就想拍他头一下,不过还是忍住了,“你少不正经些!”
听完阮玲的安抚,徐槿容看着床边放的支架,想来这应该是阮珩下床需要的,莫名对赵家就是一阵怒火。
一定是因为那场官司!赵家人记仇,所以心生恨意,专门找了机会报复。
阮珩此时忽然话锋一转,“我跟你们说个事。关于赵明胜的,他之前不是入狱了么,但是我那次挨揍时看到他了。方家人有关系,我怀疑是走后门把他放出来了。”
阮玲大惊,“珩儿,你可看清了?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呢?!”
阮珩“唉”了一声,点头解释,“当时赵明胜坐在马车里,我瞟到了而已,不跟你们说,不是这几日怕你们承受不住嘛!”
毕竟自己的这个伤都弄得一家人操忙得不行,若是再告诉他们赵明胜没死,那阮玲恐怕得几日难以入眠。
徐槿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唇微微动了动,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赵明胜罪孽深重,就这样轻轻松松被放出来了??
难道就是因为方家有权势,所以即使是死罪也能幸免??
这法律难道是为恶人制定的么?那么多惨死冤死的孤魂,如今能安心吗!
徐槿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凝思,以自己的判断来看,孙知府也不像那种小人。
但是赵明胜既然能出来,那肯定是方敏儿威胁了孙知府,或者拿上面的人来压他。被逼无奈,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又能怎么办呢?
这恶人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收拾了吗?
徐槿容看着阮玲,于心不忍,她娘亲要是不知道这件事该多好。她真的不希望阮玲再承受自己的苦痛了!
唉……
“阮姨,这件事您先不要多想,这几日就好好照顾阮公子吧,剩下的我来。”徐槿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阮珩,无奈道。
阮珩顿时不乐意了,徐槿容刚刚那是什么眼神,是同情他么??
“徐小姐,你这……”
阮玲没等他说下去,就对冬梅道:“我跟你一会儿把徐小姐送下楼,哥,你就守着珩儿。”
“……”
阮珩闷闷不乐,看着自己的双腿,又气又恼,无可奈何。
其实徐槿容也知道,阮珩的这个伤势没有阮玲说的那么轻,既然几日都下不了床,肯定伤到骨头了。阮玲是怕她担心,才那样安慰自己的。
她有些难过。
走下楼时,阮玲给了她一个小荷包,她看着徐槿容一笑,脸上的细纹清晰可见,“徐小姐,这是我之前给玉儿绣的,现在也没机会给她了,你若是不嫌弃就拿着吧,保平安的。”
徐槿容点点头,自然是收下了,这荷包跟自己以前戴的一模一样。
临到要上马车时,阮玲给她招手道别,嘴里念着:“这小姑娘的性格真好,跟我家玉儿怎么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