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一炷香功夫,赵明胜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一片黑暗之中,除了隐隐约约跳动的火烛,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此时虽然睁眼,但还是没有什么意识,头脑昏沉酸胀,手脚没有力气。
正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赵明胜使劲睁眼去看,想看看是谁来了,结果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什么也看不到。
那人穿着红色的衣服,远看着像是嫁衣,头上还顶了一个盖头,看着不觉得喜庆,只觉得诡异。
那女子就这样面对赵明胜,也没有说话,赵明胜觉得脊背有些发凉,便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忽然笑出了声,又走近了一步,“明胜,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阮玉啊。”
赵明胜瞬时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这火烛的光昏昏暗暗,他左右打量,觉得这女子轮廓的确挺像阮玉。
双桃按照徐槿容吩咐的话,继续说道:“明胜,你瞧妾身这红嫁衣好看么?”
赵明胜紧抿下唇,“你到底是何人!?”
女子声音婉转动听,她笑道:“明胜,怎么我过世没多久你就把我忘了啊。我可是一直都念叨着你,一心就想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
赵明胜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还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是在做梦,肯定是在做梦!”
双桃点头,“是啊,妾身给你托梦来了,就想跟你说会儿话。”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赵明胜冷冷地看着她,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怒道:“你已经死了,死了,懂吗!?我跟你如今一刀两断,你何必庸人自扰!”
女子果然沉默了,许久,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从红盖头里传来。
“可是,可是妾身死的好冤,妾身是被害死的,明胜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女子伸出手似乎想向他求助,火红的指甲看着瘆人。
赵明胜拼命往后躲,奈何被绑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情急之下他呵斥道:“阮玉,你活该!你活该被毒死,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纠缠,你偏不听,如今既然觉得自己很冤,那就去跟阎王爷说去!”
双桃听着,不知为何心里都有些难过,为这个意外死去的阮氏感到不甘。
“所以,明胜,你真的承认妾身是被毒死的了?”
赵明胜冷笑一声,“对啊,你就是被毒死的,谁让你要吃那盘香瓜。不过看到你死的七窍流血,我如今只觉得畅快,那是你该得的!你在我们家做牛做马也是你自己选择的,若不是你那祖父觊觎我们赵府的家产,怎么会让你嫁过来。你既然已经嫁过来,就要知足,我娶你就已抬举你了。若不是看在你们家还有饭店的面子上,谁会娶你这么一个糟心玩意儿……”
徐槿容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她气的眼眶发红,身子一直在发抖。
最后再也忍不住了,见赵明胜已经坦白,她下一步就冲到屋内,还不等双桃出来,便狠狠地给了他两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赵明胜脸上火辣辣的疼,多亏徐槿容的这几巴掌,他这时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抬头看到徐槿容的脸还有些错愕。
徐槿容收敛了方才的怒气,对他笑了笑,“赵公子,你醒了?刚刚你好像做噩梦了,怎么都醒不过来。”
所以你就扇我??
赵明胜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还没缓过神来。
孙知府此时走进来,看着赵明胜严肃道:“赵明胜,你终于亲口承认了!”
赵明胜微怔,有些不解,“承认什么?”
孙知府嗤笑道:“你承认自己害死了阮氏,之前所说皆为事实。”
赵明胜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两人,脸憋得通红,浓眉皱起,他厉声道:“你们故意的!!?”
徐槿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道:“你自己的确做过这些事,我们只不过让你亲口说出来罢了。”
赵明胜双手紧握,狠狠地瞪了徐槿容一眼,那眼神活像是以前阮玉把他惹恼的样子。
孙知府也不跟他多废话了,叫了几个侍卫来给赵明胜先松绑,然后带上镣铐。
赵明胜全程脸跟猪肝一样,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孙知府看着他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甚至满腹怨气的模样,便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我看你年纪轻轻,相貌不差,没料到你内心却如此阴暗恶毒。这人呐,不能做太多恶事,否则总有一天报应会毫无保留地来到自己身上。”
赵明胜哪会理这些,他咬紧牙关,沉默不语。
等看到徐槿容时,他又忍不住威胁:“徐槿容,你知不知道你的嘴脸多让我恶心,跟那死去的阮氏一样。闲事管多了,麻烦也会找到你,你且等着吧!”
早已是撕破脸的局面,徐槿容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冷笑一声:“坏事做多了,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赵公子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这么关心我?”
报不报应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次自己赢得很漂亮!终于把赵明胜这个狗东西送进大牢,等着他被刑具折磨而死!
赵明胜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向她,眼神如刀子般犀利。徐槿容却也不甘示弱,给他狠狠瞪了回去。
两个人有深仇大恨一般,都巴不得盼着对方去死。
翡翠见状,赶紧走过来,挽住徐槿容,柔声道:“小姐,他得到报应了,你也别生气了,气坏自己可不好了。”
一听到翡翠的声音,徐槿容顿时整个人都心情平和了很多。否则要是一直想着赵明胜那个糟心玩意儿,自己恐怕三日都食不下咽。
翡翠看她回过神来,笑了笑,柔声安慰:“小姐,咱们回家吧,回家翡翠让林姨给小姐你做杏仁豆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