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离职后,辛晨便没招人了,都是一些简单的账务处理,她自己累点晚上多加会班也能搞得定。
辛晨正忙着王姐遗留下来的工作,老妈的夺命连环call又来了。
“天哪~”辛晨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接听了电话,“妈我在忙......”
“忙什么忙啊你!小玲打胎了!在二附院呢!你快点过来......”电话那头,辛妈又气又急,边哭边吼。
打胎?周锦玲不是一直想生二胎吗,怎么刚怀上,又要打掉呢?
辛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挂掉电话便匆匆往医院而去。
手术室外,辛妈正对弟弟辛瀚破口大骂,
“我真是白养你了!没出息啊你,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活,还动手打老婆!现在她打胎了你高兴了吧,你还我孙子的命来!我孙子没了我也不活了......”
辛妈一边痛哭一边指着辛瀚的鼻子骂。辛瀚满脸死灰之色,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辛爸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气的大口喘气,看见辛晨来了,不满的瞥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看辛晨。
辛晨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爸妈,小玲还好吗?”
辛晨的出现成功的转移了辛妈的注意力,她摇摇晃晃的冲过来,拽着辛晨的衣服,大声谩骂,
“你干什么去了!你就知道忙!你侄子都没了知不知道啊!你吃饱了撑的去举报自己公司,好好的工作给丢了,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就算了,你钱呢!把钱给拿出来!
你弟弟就是因为要还房贷车贷,孩子没钱养了,小玲被逼的没办法才把孩子打掉了!
都是你不好,你要是像以前一样接济他们,我的孙子也不会死了!你给我把钱拿出来,全部给你弟弟给小玲!”
明明是金秋时节,辛晨却觉得此刻已入寒冬,她由里至外,全身被冷冻冰封!
“你给我闭嘴!说这话丢人不丢人!辛瀚是你儿子,她就不是你女儿了吗?她养你,养你儿子,还要帮你养孙子吗?辛瀚成家了,她有什么啊,工作丢了,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家都没有!”
辛爸从椅子上猛的站起来,质问已然奔溃的辛妈。
辛妈终于稍稍冷静了些,嘤嘤嘁嘁的小声哭着。
辛晨头疼欲裂,半刻也不想多呆了,“爸妈,这点钱你们拿去吧,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辛晨将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这还是今天章以恒从余总那收的代账费。
“来都来了,等你弟妹醒了再走。”辛爸叹了口气,语气严厉。
夜凉如水,更深露重。
医院内一处幽深静谧的小径,铺满了鹅卵石,尖尖的冒出头来。
辛晨脱去鞋袜,赤脚覆其上。
她内心深埋的苦与涩太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喜欢这种冰凉与酸痛的感觉,麻木神经,封闭知觉。
伸手抚上项间的星形吊坠,像这三年间的无数次一样。
这些日子里,她很忙碌,习惯忙碌,喜欢忙碌。只有忙起来,她才不会想起那些追不回的以往。
明知道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再无归期,她还是不舍得丢弃这唯一的念想。
往事如烟,不过是一场梦。梦已碎,可做梦的人还在装睡不肯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