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俨然就是那个看破一切却又在现实中煎熬的陈梅英。
“你经历了什么?”这是个不太礼貌的问题。
但何导太好奇了。
如果没有一定的阅历是演不出那种透着苍凉的疯癫感的。
“这不重要。”赵云梨恢复成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不是那种喜欢利用自己伤口博取同情的人,更不是什么摇尾乞怜者。
何导叹息:“好吧,你先回去等消息,到时候会通知你的。”
若是在职场,一般听到这话,基本上都是没什么结果。
但赵云梨有这种自信,这个角色一定是她的,那种绝望她也曾经历过。
好几次,她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一想到那些依旧活得快活逍遥的人,她就放弃了自绝的念头。
一出房间,就见龚晓月站在门口。
两人视线再次相交。
那种渗人的感觉又冒了出来,龚晓月别过脸,不再看她。
不知为什么,现在一看到她,她总是感到心慌,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心悸而死。
是因为当初她偷拿书稿的事吗?
想到这儿,她悚然一惊,忽地抬眸看向赵云梨。
对方冲她笑了下,还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肩,低声说:“要小心了,偷书贼。”
这带着笑意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瞬间击中她躯壳最深处,让她感到彻骨地冷,紧接着便是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跌坐在地。
好友连忙扶住她:“晓月,你怎么了?”
龚晓月堪堪稳住身子,神情狼狈。
原来她都知道,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如今看来,她好像成了对方眼中的笑话。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好友见她面色实在难看,还以为她不舒服。
龚晓月吸气:“不用了,马上就轮到我了。”
好友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有不知具体不对在哪里,便闭了嘴。
·
天色渐渐变暗,霓虹灯渐渐亮起。
回到酒店的赵云梨,此刻独坐在落地窗前,静看那万家灯火。
她抿了抿唇,将手指上的婚戒摘了下来。
这是之前陆明琛趁她睡着戴上的,她盯着这枚价值千万的戒指冷笑,他这么做是为了宣誓主权么。
当初她想把这枚戒指戴出去时,他却冷着脸说:“你就那么着急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所以说,男人是很善变的。
等明天回去,她就准备搬家,彻底远离他,然后彻底忘记他。
她说到做到。
住在隔壁的陆明琛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她现在是把他彻底当空气,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可一想到她在监狱受的那些罪,火气又开始消散。
“陈贺,你去让人给她送点吃的,记住,要做得不露痕迹。”他淡声吩咐。
电话那头的陈贺正在跟女朋友视频,他长叹一声:“陆总,您不觉得我现在像个地下工作者吗?哪有做好事不留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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