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想出来,越昭不让,而是抬脚向里走。
南明镇定的心一下子又不平静,就连眼睛也隐藏不了内心的慌张。
南明被迫挤到一边,让越昭进去。
越昭转身,看着外面的人,命令:“不许进来!”
之后,门再次被关上。
越昭虽然在龙华殿划出了一个房间给南明,她却从没来过,也不知道这房间除了一张床,一个箱子,再无其他。
她以为皇帝住的宫殿,无论哪个房间都不会比正宫差很多,然而她的固有思维出了错,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临近临近的房间会这么简陋。
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越昭转身,不满地瞪了比自己高处一个半头的人。
见对方一对上她的目光,头就偏向一边,也就没好说什么。
她来可不是为了巡查一个侍卫的住处的。
“把面具摘下来!”
以前,她还会婉转一点,表达自己想要看看对方真正容颜的想法,再征求对方意见,如果人家不愿意就算了,她也不是非看不可。只是现在,那张脸她可能已经看过了,如果只是一张陌生的脸,任凭长得再怎么惊世绝俗,她也不会有太强烈的想要摘下对方外壳的想法,只是那张脸可能一点也不陌生。
南明捂着面具,后退一步,昨晚那双惊吓的眼睛顿时浮现在脑海中,怎么挥也挥不去,哪怕眼前这双眼睛波澜无惊,他依旧不想再摘一次,不想再一次看到那样的眼神。
昨晚她只是喝多了,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她的话,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照做了,那种结果他已经设想过很多次,想过她看到那张脸后的表情,想过她可能见到一次就再不愿见了…
所以,现在是要将那张丑陋的脸深深烙在脑海里吗?他不想!
“我想再看一次。”越昭那份强硬消失殆尽,语气染上了一丝丝乞求,看着并不想答应的人,喃喃,“拜托!”
之所以没了强硬的语气,是因为她开始害怕对方如果真的摘下面具,她看到了那张脸会怎么办?
不是自己期望的那样,她该有多失望,是自己想的那样,她又能怎么样?无非是一模一样的脸罢了。
“你会赶我走吗?”
既然她非要看,那就看吧,无非是以后他可能再也不用妄想摘下面具了,但他怕的是,看到了那么一张难以直视的面孔,自己就会被彻底抛弃。
他已经从一个国度走到另一个国度,如果这个地方依旧不能是他的归宿,他又能去往哪里。
看到越昭摇了摇头,南明像是吃了一颗假的定心丸,总之相信自己能留下就行,不信又能怎么样呢?
那张面具再次被揭开。
越昭松了口气,昨晚自己果然没看错,真的,一模一样,就连那道疤也是。
只是眼前这条疤痕更深,更刺眼。
越昭那颗放松了的心又紧紧的纠在一起。
越昭伸手,靠近眼前的人,那只手忍不住想要触碰额头的那道疤痕,手还没触上,对方就躲开了。
南明捂住自己那道缺陷,警惕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拿下手,反正已经被看到了,他也没必要再遮掩。
“你这疤痕是怎么来的?”越昭放下手。
现在的她很清醒,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无非就是和自己那个世界的人撞脸了,相似度百分百,就连额上那个伤口的位置也如出一辙,就好像…就好像他在一个平行世界,有着类似的经历,但还活的好好的。
“你可有什么疾病?”
“父母可还健在?”
……
越昭有好多问题,她好想证实他算不算是一个平行时空的人,会不会和褚煊一样?有着同样的身世?
“无病无灾!”
“父母早亡!”
……
他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是怎么回事,但他耐心答着,她问的每一个问题,只要他答得上,他都会给出一个答案。
唯独这疤痕,是一段他难以揭开的故事,他做不到言简意赅,轻描淡写。
越昭点点头,内心却一一对照着,有些像,有些又不像。
无病无灾不同,褚煊自小就患有心脏病,不能说是无病,但他可以做到楚北冥的护卫,起码身体素质是过关的。
父母早亡又不完全相同,褚煊是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成长,后被人收养,但收养他的人也并没照顾他多久,直到褚煊生命的终结,他也没找到自己的亲身父母。而南明的父母是早就死了,比起只被留下一身病痛的褚煊,他的人生要好的太多。
……
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越昭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是褚煊,她也保证过,自己会从与褚煊的感情中走出来,可现在有个顶着一样的脸整天在她眼前晃,她该怎么办?把他当褚煊?那自己不就一直没走出来过?不当褚煊?明明就是一张脸,她怎么可能不把二人相联系?
在这个世界,她可以让自己胡作非为,却不能允许自己的心随心所欲。
她怕把眼前的人当作是褚煊,自己会留下牵挂,可那样,她会怕死,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回去了,整天提心吊胆,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还是不是越昭…
一直做越昭也就算了,那她可以把这当作是老天给她的第二次机会,给了她一个好好珍惜褚煊的机会。
如果老天只是想耍她呢?就在她下定主意时,就把她送回去,那不就又得陷入死循环,永远走不出来?
那样,她爸妈也会担心。
所以,唯一一个办法是自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就当这个世界的越昭只是一场旅游,因为不是余夏,越昭根本不会注意到眼前这张脸,甚至他们可能会是两条平行线。
当做一切都没发生的办法是有的,无非让两人离得远远的,不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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