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阳,你很好奇本王为什么要这么早把你请到王府来吧?”
秋天的夜晚,有微风,带着细细的寒意抚过来。
璃阳坐在苏翎对面,看着他。微黄的灯光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暖意,他的脸色也是温和的。
璃阳点了点头,这突然起来的摊牌?
哎……不对,什么叫做他这么早请她来?
“信不是姐姐写的吗?”
“是。”苏翎回答得果断,“不过是本王让她写的。”
看来子风很听他的话。
璃阳突然有一种自己的安危不被看重的失落,但她没有细想,继续发问:“那王爷是为什么叫我来?”
苏翎垂眸,看向冒着热气的茶杯,声音听不出情绪:“本王需要你,在子风不在王府的日子里,扮演子风。”
“什么?”璃阳差点没站起来。
难怪今天园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是因为怕别人知道她的存在的吧。
为什么让她扮演?
几乎是立刻,璃阳就想起了李嫂子说的那句话,她看见子风像个乞丐一般在城墙角落!
难道……子风真的……
璃阳惊惧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把子风怎么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翎发觉了璃阳的误会,不太理解为什么璃阳就想歪了,他耐心解释:“子风有事情要去做,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放心,她一定会回来的。”
苏翎并没有说清楚,什么事?什么时候回来呢?
璃阳不理解,也想不通,但是她知道一件事,就是她不想做别人。
“我不。”
苏翎并不在意璃阳的拒绝,甚至在听到璃阳拒绝时连神色都没变,他看着璃阳,目光同这秋夜的风一样凉。
“本王既然打算现在告诉你,就是有让你不能拒绝的法子。”
这些都是他下午想好的,本来没打算这么急。他一开始设想的是,璃阳爱上他,自然会听他的话,不要说是扮演别人,就是去送死,她也会同意。
操纵美人心,是一种乐趣。可威胁,是他最容易做到,也是他最不耻的事情。
只是现在时间紧迫,中午收到一封户部尚书令之子的拜帖,他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子风的身份一定要瞒住。
璃阳被他盯着,有些想哭。
她遭了什么孽啊!md,苏翎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他不想挑明威胁是什么,但是她也知道,不外乎就是周棠和子风嘛!
有用吗?!
有用。
她很想说什么你爱怎么怎么,可是说不出口。从小到大,她受的教育,不管是来自学校,还是来自家庭。
都是一个“善”字。
学校说要乐于助人,家人说要做一个好人。
她知道她能说“不”,但是结果呢?苏翎杀了她们?
璃阳耷拉下去,她说不出口。
铺天盖地的委屈席卷而来,为什么是她啊?凭什么让她选择?凭什么让她背负这个重担?
璃阳红了眼眶,她回瞪苏翎,硬气着说:“那我答应,但是我要你跟我约法三章。”
苏翎看她那么豪横,还以为她非得要他点明了才会答应呢,结果是提条件……
竟然还跟他提条件?
“你说。”苏翎掩下眸中的情绪。
璃阳吞咽了一下,才有些不自在的开口:“我就演演表面的子风,其他的我管不着。”
表面演演戏当一个替身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什么肢解接触——绝对绝对不行!
她顿了顿,接着道:“还有,你得让我先见见我姐姐。”
这真的是从昨天想到现在的事,她必须得去一趟散客茶楼。
听到她的话,苏翎突然笑了一下,她把他当什么人,他爱美人,更爱你情我愿,强迫的多没意思。
看着璃阳坚毅的神情,他脸上的笑容温和雍。
“可以,明日便带你去见见子风。”
很好的借口,周棠来了,子风从温水庵回府。
多么顺理成章而又完美的理由。
她既然提了,那正好省了他的口舌。
*
清晨,阳光从高高的槛窗照进来,窗底下有一个小方花案,上面放着一个细脖青瓷瓶,瓶中的花枝被光照着,散发着点点微光。
璃阳躺在床上,就呆呆着看着那点微光。
她是自己醒的。
这时代的人都早睡,她一脑子事情做了一晚上的梦。醒来,也是空唠唠地心慌。
昨天的事……
璃阳深吸了一口气,不就是演个戏吗?
她做子阳也许久了,虽然也没有演子阳,可反正都长一样,她怕啥?
“姨娘,你醒了?”西次间的珠帘被掀开,玉鸟站在门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