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将领们的脸上闪过类似于傻眼的情绪,他们甚至来不及悲痛。
因为他们想不通,阮轻湄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怎么敢在还未退出安全地界时便动手。
这是必死的结局。
纵阮轻湄有插翅也难飞。
那些人提着剑向阮轻湄冲来,神情阴狠暴戾。
“不用你们动手。”
阮轻湄的声音很小,特别是被风一吹便听不清了。
那枚沾了血的匕首从豫王的脖颈拔出,被阮轻湄反手捅进了自己的心口。
那些人的刀剑未至,衣裙染血的阮轻湄便重重倒地,意识逐渐消散。
闭上眼的那一瞬,阮轻湄好像看到了十八岁的萧文景,他拥着阮轻湄,对阮轻湄说:“待阮轻湄高中状元,便向你爹爹提亲可好?”
为什么?
为什么从不告诉阮轻湄?
恍惚中,好像又出现了平宁公主的那张脸,还是那么倾国倾城,眼睛哭得红红的。
“你不怕死吗!”
有一瞬间阮轻湄分不清她是在质问阮轻湄,还是在质问萧文景。
“豫王手段狠辣,若阮轻湄不死,他也势必不会放过兰芜姑娘。”
“所以你就打算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步一步踏入她的陷阱?萧文景!那阮轻湄呢!这么些年了,阮轻湄知道你恨阮轻湄拿纪兰芜的命威胁你娶阮轻湄,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啊!她已为人妇,你已为人夫……”
……
“你不怕死吗?”
“从阮轻湄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阮轻湄就已经死了。”
意识彻底湮灭,世间再无萧文景,世间也再无纪兰芜。
东尧国,邺城。
光耀夺目的红日高悬在天幕,七月热气蒸腾,浓绿的树荫中,几只夏蝉竭力嘶鸣。
天气毒热难耐,却依旧阻挡不住百姓们对围观迎亲队伍的热情。
只见泥灰色石板铺就的路面上,数名脚夫抬着一辆五彩细绸环绕的朱红色花轿。周遭喜庆的乐声绕梁不绝,花钱一把又一把地被洒向人群,百姓们哄抢一片。
今日是沈家相公迎娶姜尚书幺女的大喜之日,众人捡钱之余不免议论一番。
“要说这沈家相公也真是捡了大运,明明是个穷酸文人,却能攀上姜家这样的高门权贵,你说这样的好事儿咋没让我们遇到呢?”
“穷酸文人又如何?架不住人姜家小姐喜欢不是?再说了,你想有那种好运,也得先有像人家那样俊俏的脸!不然怎么勾得住千金小姐?”
另一个手拿折扇的公子哥不屑道:“就阮轻湄那种乡野里养出来的悍妇,即便认了我姜家的祖先,骨子里仍是粗俗至极,也配称千金小姐?”
这人百姓们认得,是半月前调戏姜家二小姐不成,反被人家追着大半个街胖揍了一顿的姜家表公子。
众人见他脑袋上仍包着的白布,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表公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看这二小姐就好的很,长得漂亮又没半点架子,之前我家鸡跑出去了,还是二小姐帮我撵回来的呢!”
“对啊对啊!我家的猪也是!”
“还有我家的狗也是!”
百姓们议论纷纷,然而被议论的主人坐在偌大的花轿里却懵圈了。
她能说,她自然老死后再一睁眼,就回到了十五岁嫁人的时候吗?她这是……重生了?!
太子妃她只想混日子